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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上,无他,沈扶唯一挂念的人就是高力。
萧禹看着沈扶,心道她有软肋就好,只要高力还在东宫,还在他手上,他就总有与沈扶缓和的机会。
沈扶又问道:“他在哪?”
她的质问如利刃,萧禹沉声道:“你把药喝完,我自会告诉你。”
沈扶与萧禹对视,似乎在确认萧禹的话有几分可信。末了,她伸手从萧禹手中拿过药碗,仰起头一口喝尽后,把药碗放去一边的桌上,又问萧禹高力在哪。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萧禹倾身把手中拿着的勺子放在碗中,直起身对沈扶说道:“在后院地牢。”
沈扶并未去过东宫的地牢,但她去过刑部的大牢,那里阴暗无比,尸臭味飘荡,东宫的地牢想必与那处差不多,亦或是更甚。一想到高力陪着自己奔波的一路,又为了自己被关在地牢,沈扶心中就难过不已。
如今的她在萧禹面前像只纸老虎,从前对萧禹的那些认识已经被沈扶完全推翻。现下的萧禹,在沈扶心中,就是那个心机深沉,杀人不眨眼,手握大权,玩人于股掌之中的太子。
沈扶的身家性命,乃至毕生追求,萧禹全都知晓,而他对萧禹的认识,几乎是没有的。
她从未看透过眼前人。
一次掉入阴沟便罢了,能屈能伸的道理沈扶也懂,但她在萧禹面前就是装不出来,她不愿,也不耐与萧禹虚与委蛇。
沈扶与萧禹对视,“你若伤了他,我拼了身家也要与你同归于尽。我的族人,不会永远被皇家拿捏。”
萧禹苦笑一声,他点点头道:“同归于尽?若能与你同归于尽,死后同葬一个陵寝,也算死而无憾。”
灯光打在萧禹脸上,忽明忽暗,此刻的他像只恶鬼般,无端让沈扶想起了坑底初见的那一幕。
药喝地猛了,萧禹的话又引得沈扶激动,她胸口气血翻涌,狠狠咳嗽了几下。
萧禹立刻坐近,把沈扶抱进怀中,边拍着她的被顺气,边唤林英道:“林院判,快来看看!”
沈扶浑身无力,被萧禹抱在怀中动不得,一手的手腕还被他捏着,“松手。”
“别动!”萧禹紧张地说道,他手上又用了些力,林英把完脉后,萧禹问道:“如何?可是有什么其他症候?”
林英把过脉后,看着沈扶抗拒萧禹的模样,说道:“殿下,大人又有些急火攻心的症状,按理说方才用了药,不会这般才对。”
是因为见了他,心中才有气。
萧禹闭了闭眼,他再如何,也不会拿沈扶的身体开玩笑,刚想放开沈扶,便觉颈侧一痛。
“嘶——”
沈扶厌恶萧禹的触碰,她实在挣扎不开,便张口咬住了萧禹的颈侧。牙齿刺进肉里,沈扶用了大力,不过片刻,她便闻到了血腥味。
沈扶咬着萧禹,含糊地说道:“放开我!”
她的声音都比方才小了不少,萧禹真怕沈扶再晕过去,他缓缓松开手。
沈扶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没了,立刻向后挪了下,她从枕下摸出软刀,指着萧禹道:“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