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太阳,就是那宿醉的汉子依然红着脸,睡眼惺忪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就像是心不甘情不愿一般,慵懒地行走在了辽阔的天际。
张有财安排执行任务的人,依然是翻着墙头6续的回了府。劳顿了一下午又一夜,已现倦容的脸上却是按捺不住的兴奋,就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这一夜肯定没有白熬,必然有所收获。看在张有财眼里,心里更是“砰砰”直跳起来,也顾不得仔细询问就领着他们直奔前厅,公子等的可能已经有些着急了。
出乎众人的预料,祚晨没有急着问询他们查探的结果,而是让这一行人赶快去用餐。说是劳累了这么长时间,必然辛苦,吃饱肚子暖暖身子,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众人面面相觑激动之余,还是听从了祚晨的建议,一路议论着祚晨的体恤,心里都是满满地敬佩和感动。
“公子,就问他们几句,还不是一会的事情?我们可都没有您想的那么娇贵,熬了这点时间……”
“张叔,看各位叔叔的神情就知道,和我预想的没有太大的出入,何必还要让人忍饥挨饿。”祚晨微微笑着看向张有财,其实对于查探的结果,只是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是否属实。当然,也有一些不希望就是现实,比如说,庆亲王府或者是陈旭。
可是,老天就是喜欢打击人,即便是你不想见不想听,老天也会刻意让你不能如愿。
吃完早饭的查探人员,第一个就说到了庆亲王府。庆亲王府来人在街口和蹲点暗探取得消息,就被查探人员一路跟踪,直到闪身进了王府后门。时间分别是戌时和卯时前,也就是说一天两次来取消息。
张有财这才明白,昨天祚晨所说的“估计结果会很让你意外!”是什么意思。难怪祚晨从庆亲王府回来就愁闷不已,原来他的心里早有猜疑。可是,庆亲王爷总不会也要害公子吧?
疑惑地看着祚晨,张有财因为众多人在场,迟疑着说:“王爷是……”
“没事!王爷也是担心我的安危,这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祚晨及时打断张有财的话,说着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垂下眼帘。
张有财自然明白祚晨的意思,微微一顿看向众人,问道:“还有什么现?”
“有,再有一个和王府来人时间差不多,是去了李府。我是转到前门特意看的匾额,就是写着李府,不过看他府门的等级可是没有大将军府高。公子,那李府是谁的府邸?”另一位查探人员,细说之余难耐心中的好奇。
祚晨不经意的说道:“是吏部尚书,李子钦的府邸。他就是我们的对头。”说完,抬起双手轻轻揉弄着太阳穴。祚晨觉得现在听到李子钦的名字就反感,就像是听到嗡嗡飞舞的苍蝇就反感一般,它们总是在自己不乐意的时间,围着自己飞着转着,自己却对它们无可奈何。
“还有,另一个人是去了京都守备司,直接就进了守备司衙门。”又一个查探人员说道。
“是陈旭还是高原?我也没有个准儿。”祚晨无奈地笑着望向张有财,又看向众人一脸迷茫的脸。显然众人听到陈旭的名字都有些疑惑,都在心里思量着,陈旭就是多年杳无音讯的陈参将?还是另有其人?看公子的神情像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怎么还要安排人出去查探?
诸多的疑问映在众人脸上,祚晨没有和他们过多的解释什么,人多嘴杂容易把消息扩散,嘱咐他们不要把查探的消息,在府里大肆议论之后,就让他们早些去休息了。
看着祚晨微微低着头沉思着,张有财只是默默地呆在一边,没有去打扰等着他部署安排接下来的事情。既然有些事情想也想不明白,空自累的脑壳生痛,还不如仔细认真地执行公子的安排,张有财如是想着。
“张叔,喊上吴江和张康叔换了武师衣服,准备一下,我们去京都守备司会会陈旭。”祚晨抬起头,既然有些事情不是能够想明白,就有必要去亲自看个究竟。
没有片刻的犹豫,张有财答应一声就去安排了,在路上想着,张康和吴江这两个熊玩意这次可是满意了,当最后现只是陪着公子走了那么一圈,估计回来又得跳起脚来。
“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祚晨记得好像是《苏三起解》中的戏词。
眼前的京都守备司衙门,也是坐北朝南的格局,春日的阳光照在衙门口显得很是亮堂,就是不知是否和审理“苏三”的衙门一样黑暗。因为是京都城驻兵的所在,衙门口看起来有些冷清,稀稀拉拉地行人无论东来或是西走,很有默契地都和衙门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依然端坐在马背上的祚晨,冷眼看着张康和守职的士兵交涉。
“嗳!说你呢!进去传话给陈……旭,就说我们公子刘祚晨要见他!”张康一如既往的嚣张,在他印象和认知里,在大将军刘尚武以外的所有人等,全都没有必要予以尊重。祚晨要他过去传话,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他想看看那陈旭的初步反应。
“哪儿来的愣头青!这是京都守备司,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兄弟们绑了他们!”
“呼啦”一下,守职的一队兵士就要把张康围在中间。队长知道京都里没有一位高于陈司长的刘姓高官,身份卑微还想在衙门口撒野,那就是自讨苦吃!队长的一声吆喝,兵士们就来了兴致,整天无所事事的苦站着早就厌烦了,难得有人来闹事,活动一下手脚有个活靶子做目标,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不待众人围上来,张康就朝着队长一记直踹,“你个狗吊弄的玩意!让你狗眼看人低!”
队长一是没有想到张康会敢于在衙门口动手,二是身手确实没有张康敏捷,就那么实实在在地挨了一记直踹。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钻了出来,连哀嚎的力气也都使不出来了,徒自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着。围上来的众兵士见了,举着刀拿着绳索就是不敢近前,但凡有点眼力劲都能看得出来,张康肯定有嚣张的本钱,要不他哪来的底气敢在京都守备司门口撒野?
张有财和吴江对视一眼,齐齐看向祚晨,见他没有出言制止,也就明白了祚晨的意思。又是对视一眼,呵呵笑着微微坐直腰杆,胸脯也是挺得老高。
张康那里仍然不肯罢手,快步走到队长身边蹲下身子,“嗳!你的本事哪去了?”说着,抓着前胸的衣襟就把队长提了起来,“死狗模样!给我进去传话,要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狗皮!”
队长知道今天是踢到了铁板上,忍着腹部传遍全身的疼痛,步履蹒跚地走进了衙门。心里暗暗叫着苦,今天真是瞎了眼,看踢了自己的那位汉子,衣着也不像是豪门奴仆啊!挨了一脚休息过来就好,可别因此被陈司长抹了兵籍,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这兵响糊口。
只待得一会,陈旭就疾步走出衙门,身后是那忍着疼痛切牙咧嘴的队长。
老远就见到陈旭的身影,祚晨便仰起头装作看天色,看都不看陈旭来到近前。陈旭也是奇怪,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光景?随着所想,也是仰起脸向天上看去,众人更是不解,都齐齐向天上看去。除了耀眼的太阳,湛蓝的天上就连白云都没有几朵。
明白了祚晨的意思,陈旭笑容有些难看,“下官叩见刘候爵。”因祚晨现在没有具体官职,空有三公之下的侯位品阶,陈旭虽有官职地位却比不得祚晨尊崇,自然要自称“下官”以礼相待。
守职的队长吓得双腿立刻就软了下来,来人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来头,慢慢移动着步子躲到噤若寒蝉的兵士身后,想着,千万可别再出什么叉子,保住饭碗真的很紧要。
“哦!陈世叔,小侄怎能担得起您以礼相待,您这可是折煞小侄了。”祚晨嘴上说着,仍然端坐在马上,哪有半分尊敬的神情?吴江和张有财可是不能失了礼数,翻身下马抱拳施礼,“拜见陈司长!”
陈旭双眼竟然有些微微地潮湿,含笑对二人点了点头,又看向祚晨说道:“刘贤侄,既然认我这个世叔,不妨到衙门客厅一叙可好?”挺直的倔瘦身躯,还像多年前一样,看起来在京都的日子仍然是练武不辍。
祚晨知道已经很过火了,在人家门口把守职兵士揍了,这又以礼相待出言邀请,不能倔强着还坐在马背上了。翻身下马,对陈旭躬身一礼,“小侄见过陈世叔。”
陈旭自然客气的伸手阻拦,说道:“你我二人,真有些说不清该给谁行礼了!”
祚晨苦着脸,“唉!话是这样说。可是就在刚才,您的兵士可并不以礼相待。前段时间有一码事,今天又差点被他们给绑了起来。要不是张叔勇猛,估计咱叔侄俩能否能见上一面还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