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嫂想的是好,白玉堂却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婚约快砸晕了,所幸脑子还清楚,一连串的问道满脑袋都是雾水,“什么时候过的礼下的定?,我怎么全没听闻?我跟穆老爷子遇到这一年多,怎的他也从没说过?”
“唉,当日你大哥与穆老爷子是口头约定,还没过定亲之礼,你大哥就去了。”白大嫂想起英年早逝的亡夫,心里一阵难受,“此后白家与穆家虽常有往来,他们却从没提过此事。前两年我想着你年纪也不小了,寻机会与穆老爷子提到过此事,可穆老爷子没有答言,把话岔了开去,我只当他介意我们白家人丁不旺,云生又小,没人主持家业,不想再认这门亲事,就没有也不好再多说。我白家总没有借着当日口头之约,硬娶人家姑娘的道理。我寻思既然亲事不成,也就没对你说过。日后有了中意的姑娘,再行定亲就是。”
“那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白玉堂疑惑道。
“上个月,穆老爷子带奇姝小姐来家中拜访,重提当年这门亲事。,你信上也曾提到过跟他们在开封遇到,来往得不错。我瞧看那穆姑娘外貌清秀,性情温柔,人又大方,与你也是门当户对,亲事又是你大哥当年定下的,虽说这么多年两家没有提过,可也没退过。我想着寻思你之前来信也曾提过跟他们在开封遇到,觉得不错,便没回绝应下了。,你既然也说穆家不错,这亲事便尽快办了吧。二弟,你也不小了,早日迎娶,也好早些为白家开枝散叶。”
白玉堂一听,连忙跪下说道:“大嫂,恕小弟不能答应这亲事。既然没过礼,便求大嫂替小弟回了这门亲吧。”
白大嫂知晓这个小叔子的心性,这些年虽急,却没有自作主张给他定亲娶亲,就是想着让他顺心如意地娶个满意的妻室。这回也是知晓他与穆家来往得好,才没有推拒这门亲,听他这般果断拒绝,倒是十分不解,连忙把他拉起来问:道:“这又是为何?二弟啊,你性子野,又是在江湖上走惯了的,大嫂也不给你寻些不出绣楼的大家闺秀,不得你心。这穆姑娘性子爽利,于你也不错你方才也说不错,为何不肯?你方刚才不也说穆姑娘不错,以后的日子你不必担心你只管放心,成亲之后穆姑娘待在金华家中也可,跟你去开封也可,或者去陷空岛跟卢大嫂她们一处也可,总也碍不着你什么。”
白玉堂摇摇头,仍是拒绝道:“大嫂,小弟说穆姑娘不错,是将她视为妹子,并无它意。此事当真不可,小弟万万不能从命,求嫂子成全。”
白大嫂见他推拒得这般坚决,心中一动,忙问奇怪道:“二弟,你与大嫂实说,如此坚拒,难道可是在开封有了中意的姑娘?”
姑娘吗?摇头道:“没有。”
“那为何不允?这亲事是你大哥在世时定的,虽只是口头之约,但你我也不能让你大哥背信弃义不是。你若是担心往后,也不打紧,穆姑娘性子并不骄纵,你日后若再有了中意的人,想要接进门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二弟,你也该为白家后嗣考虑考虑才是。”
白玉堂心想自己现在就有中意的人,只是不能跟嫂子实说,也无法接进门来,摇摇头仍是推拒:“大嫂,小弟现在当真还不想娶亲,求大嫂替小弟回了这亲事吧。小弟知道穆大叔是大哥故交,可正因奇姝是大哥故友之女,才万万不能如此。小弟无意,不可耽误了奇姝妹子。早日说开,也好让奇姝妹子早日寻到如意郎君。”
白大嫂费尽口舌,见白玉堂执意不肯,却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应了。所幸,穆家父女得知亲事不成后,虽感遗憾,与白家却仍是过去一般模样对待,并无不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变故
春日里的开封微风拂面,杨柳依依,天气晴暖,风光甚好。清明将至,正是踏青外出的好时节,开封的百姓也纷纷走出家门,享受着春日的温暖阳光和清新气息。就在那开封城长街之上,一位俏丽少女背着包袱缓缓前行,对旁边一年长男子说道:“爹,我们先去开封府把包袱搁下吧。”那做爹的却说旁边一年长男子道:“我们去客栈,这次不去开封府了。”“爹,咱们不去瞧瞧五哥他们吗?”
男子皱了皱眉,对女儿说道:“奇姝,白家已经退了亲事,我们也要保持些距离才好。你的心思爹晓得,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当日爹和你白大哥口头约定了亲事不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错,可亲事不比其他,总得双方乐意才是美满姻缘。当初咱们顾忌白玉堂在江湖上风流天下、狠辣无情、性似阎罗的传闻,有意悔婚,不曾下定。白夫人说起时,也有意回避,如今覆水难收,便是看中了他只怕也是难成其事了。女儿,听爹一句话,大宋多的是好儿郎。”
奇姝低头轻咬着嘴唇不出声,思索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说道又道:“爹,您与白家是故友,现今与卢大哥等人也相熟,到了开封却不去探望,没的让人说我们不懂礼数。”
“说的也是,亲事不成情谊仍在,过门而不入,实在不像话。便去瞧瞧吧,只是你且记着,我们虽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你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该避的还是避着些好。”
去岁仲秋之后,白大嫂特意给卢方来信,询问二弟在京有无中意女子之事,众人方知白玉堂与穆家居然有这样一段纠葛,对穆家坦然接受退亲的大度宽容赞叹不已。只是对穆家为何时隔这么多年才又重提亲事,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婚约既已解除,穆家又无太多埋怨,各人也就没有多想。只有展昭因着白玉堂隐瞒此事,抓住把柄,大大地为自己讨要了好些补偿,很是享受了几顿美味的耗子宴。
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繁文缛节,此时穆家父女来访,众人还是如原先一般相待,请他们在开封府偏院之中暂住,公务不忙之时一起喝个酒谈谈天,相处得仍是十分愉快,并没有因为那未成的亲事造成什么隔阂。只有白玉堂自觉推拒了大哥所定的亲事,对不住穆家,着意派人照料着穆家父女,自己倒是有意避嫌。可变故还是陡然而生。
这日清晨,卢方兄弟刚起不久,正在院子里舒展筋骨,便听白玉堂房中传来女子哭泣声。陷空岛兄弟入了开封府后,五人住了府东头的一个小院,每人一间房,又清净又方便。此刻兄弟几人听到哭声,顾不得其他,忙冲进去,却见穆奇姝衣衫凌乱,显是匆忙间刚穿上去的,正伏在床头哭泣,白玉堂则光着脚站在地上,慌乱地穿衣,。看见哥哥们进来,白玉堂手上动作顿时一滞。
隔壁院的展昭听见动静,也忙赶来,瞧见眼前这一幕景象,脑中似被雷劈一般,轰然一声满是空白,心中又苦又涩,又酸又疼。但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号称南侠,经历过的波折磨练自是非寻常人可比,此时看着凌乱的房间和慌张的耗子,虽是说不出的难受,可还是急速地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家这只耗子他最知道,虽风流名声风声在外,对从不唐突女子,何况穆奇姝是白大哥故友之子女,玉堂视她有如亲妹,怎么想今天这事也有蹊跷。见白玉堂光脚站在地上,忙过去他拉他白玉堂坐在椅上穿上鞋子,嗅嗅房中,并没有迷香之类燃烧过的残留味道。
展昭忙着悲伤思考,其他人却没这么些细密的心思哪顾得上这些,都有些发懵,徐庆一进屋就当先嚷道:“老五,你这是做什么?”韩彰听他大嗓门响起,连忙阻止一听忙道:“三哥你嚷什么,怕人听不见吗?老五,这怎么回事?”卢方捶胸顿足,不住叹息,指着白玉堂骂道:“老五啊老五,你怎么这么样混?你这如何对得起穆姑娘,如何对得起穆老爷子?让你少喝,让你少喝,偏不听,闯出这般大祸来。”原来,昨日晚间,展昭陪着包大人进宫饮宴去了,穆天怒与卢方几兄弟凑在偏院中喝酒,卢夫人几人早已回了陷空岛,穆奇姝便下厨为他们做菜热酒,六人直喝到月上中天才散。卢方见了此情此景,只当白玉堂是喝多了乱来。
此时穆天怒也赶了过来,一见房中情形,更是恼恨非常恨恨地骂道。白玉堂刚推了亲事,就出这档子事,这不是往自己脸上打耳光吗?:“白玉堂,我信你是锦堂贤侄的弟弟,才放心与你相交,你推拒亲事,我也应了。不想你,不想你如此欺侮奇姝?!你,你,你定要给我个交代。”
白玉堂尚不及反应,便被众人一叠声地怒骂,霎时更是蒙了。展昭看他眼神迷茫无光,心伤难过之余,不禁有些心疼,又见大家扯着白玉堂骂个不停,也顾不得吃醋难过了,开口问道:“卢大哥,玉堂昨日喝了多少酒?”玉堂的酒量他知道,这只嗜酒的耗子要到喝多了闯下这般大祸的地步,他还真想不出需要多少酒才行。反正他们一起喝酒,白玉堂还从没醉过。
白玉堂一听展昭的话,眸子顿时亮了一下。蒋平是个人精,自是听明白了展昭这一问的意思,忙说道:“展昭问的在点上,昨天一共就那两坛酒,就是全进了老五的肚子,怕也不够酒后乱性的。”
韩彰向来最疼五弟,这会儿见事有蹊跷,也忙附和也道:“是啊,五弟喝了的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