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飞刀
白云瑞跟着徐良走进这个院子,心中端的是五味杂陈。不知不觉,自己离开这里已有七年。峨眉山上的日子清苦又孤寂,每日里都是习武读书。每年最快乐的时候,就是两个爹爹到山上探望自己的那些日子。那时,爹会拉着自己和爹爹到山上四处玩耍,爬山赏月、下水摸鱼。自己演练新学的功夫给他们看,爹总会指手画脚地指责一通,说自己不够灵活,不懂得活学活用,爹爹却微笑着鼓励自己,说学得很好,要跟着师父把基本功练扎实。每每相见的时候,爹总会一边哈哈大笑着嘲弄自己的暗器本事丢死人,一边又拿着飞蝗石教自己,爹爹微笑着站在一旁看,目光里全是温柔。
爹爹和爹不在的时候,自己便思念着这个小院,思念着这个小院里的人,慢慢度过一天又一天,度过了漫长的七年。七年,让许多事情都模糊了,就如同这个生活过的小院。可是自己忘却了小院的样子,却仍记着这里的快乐欢笑,记得爹爹的怀抱与微笑,记得爹爽朗的笑声和高声怒骂的样子。他是多么怀念这种日子,怀念爹爹给他的温暖,也怀念爹带他穿墙越脊闯祸淘气的欢快。
七年来,每一日每一夜他都想回到这个小院,在峨眉山七年,却只有这里是他的家。现在他回家了,院子似乎比记忆中小了许多,一切却还是那样熟悉。院中那棵海棠树依然在迎风而立,院子的角落里依然种着那名为白玉堂的蔷薇花。时隔七年,一切都没有变,就像爹爹和爹的感情,也如同他们对自己的爱,一如往常。白云瑞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小院,心中甜蜜而又感慨。
展昭听见白玉堂叫云瑞,忙从屋里出来,果见白云瑞和徐良兄弟俩立在院中。两年不曾去峨眉山,十三四岁的白云瑞又长高了许多,虽比旁边的徐良还矮着小半个头,可俨然已是个翩翩少年郎。看见白玉堂和展昭,白云瑞忙上前行礼,“云瑞见过爹爹和爹。”
展昭瞧着云瑞见过礼便窜到自己身边,眼见着比待玉堂还亲近许多,微笑着问道:“云瑞,你怎么回来了?”
白玉堂在一旁笑着说:“别是偷着跑回来的吧?还是闯祸让你师父给赶回来的?”
白云瑞这些年早习惯了被父亲打趣,也不在乎,对展昭说:“师父说云瑞大了,可以下山历练历练,让回来跟着爹爹和伯伯们待一阵。”
白玉堂一听,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只是这样?猫儿,看来我们得给峨眉山去封信了。”
白云瑞见父亲拆穿自己,撇撇嘴说:“师父师叔让云瑞告诉爹爹和包大人,一剑门似在开封为非作歹,请爹爹留意。”
白玉堂听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竟真不是你师父让你闹得受不了,才把你遣回来的?”
“爹!”
展昭见他父子二人说着说着又要闹,忙岔开话题问道:“云瑞,夏侯前辈和白老可有说一剑门是在闹什么事?”
白云瑞摇摇头,“没有。师父和师叔好像也不是很清楚。前些日子师叔下山办事,在路上遇到两个一剑门弟子,他们不认得师叔,不曾防备,小声说在开封怕什么,什么黑包子白包子,南侠北侠的,只管放心就是,断然查不到我们头上。师叔听了觉得有异,跟了他们一阵,又隐了身份旁敲侧击地逼问,可什么也没问出来。师叔怕惊了他们,又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事,就跟师父商量说让我回来告知爹爹和包大人,好加以防备,也让我下山历练历练。”
听了他的话,白玉堂看展昭一眼,疑惑地说:“这一剑门半吊子的门派,还想折腾什么浪?”
展昭道:“越是半吊子的门派,才越能折腾呢,为了权势,为了名利,什么不得折腾。可最近开封附近也没一剑门什么动静啊,倒是蹊跷。”
徐良自打进院就站在一旁没说话,这会儿说到此事,才开口问道:“展叔,开封现在最大的事儿就是孩童被害这案子了,你看会不会就是跟一剑门有关?”
“也有可能。这几日我和你几个叔伯把开封附近出没的江湖人全都查过一遍,没什么问题,也没见到一剑门的人。看来还得再细细查访一遍才是,那人既说断然查不到他们头上,想必隐得极深。良子,你这次去陈留县可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徐良忙把在陈留县查探及中途被暗算的情况说与展昭和白玉堂听,又说:“飞镖隐在瓜地角落,原本并不确定是不是与这案子有关。不过他们能半路暗算,想必是大有蹊跷了。”
展昭点点头,又问道:“那拦截的人可透露什么线索没有?”
白云瑞知道自己闯祸,哪能让三哥替自己背黑锅,赶忙抢着认错:“爹爹,是云瑞莽撞。我没想那么多,什么都没问就把他们给杀了。”
徐良见白玉堂脸色稍变,生怕白云瑞刚回家就挨训,忙说:“展叔,五叔,这事儿怨不得云瑞,当时他见我被围攻,急着救人才下了死手的。那些人功夫浅得很,人也粗笨,连我丢的石子和云瑞扔的树枝都分辨不出。这案子做得那么利索,不像是他们能干出来的,我瞧他们的样子,倒像是那作案人临时找的杀手,便是问,想也问不出什么的。”
白玉堂心知徐良在替白云瑞解围,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云瑞瞧了一会儿,才叹道:“可惜了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线索。”又想到方才徐良说的暗器之事,冲着儿子笑道:“就你这臭小子的暗器功夫,还想着救人。你说说你那拧着麻花飞出去的暗器,丢不丢人。”
白云瑞本就沮丧,听爹这样说,脸顿时涨得通红,“师父说我们上三门的人堂堂正正,不靠暗器这些东西。”
“胡说!老子的飞蝗石,你爹爹的袖箭,江湖中人人皆知,有什么不入道的?你师父的本事你学不到,竟学的这些迂腐!”
展昭忙轻轻拍白云瑞的肩膀两下加以安抚,又冲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你俩怎么回事,不见就想,一见就吵。”
话音未落,就听白玉堂和白云瑞异口同声,大声道:“我才不想他。”
白玉堂一听,张口又要骂。展昭忙赶着训道:“云瑞,怎么跟你爹说话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又转头对白玉堂说:“玉堂,你也是,云瑞刚回来,你这是干什么。不就是暗器吗,不会就不会吧,练好了功夫也是一样,你我不是也不会水吗?”说完,也不等他二人答话,又去问徐良:“良子,那飞镖什么样的,你拿来我瞧瞧。”
徐良眼见五叔和白云瑞吵嘴,也插不上话,在旁边干着急,一听展昭说,忙掏出那飞镖递过去,“展叔和五叔看看,可知道这是江湖上什么门派的暗器?我和云瑞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我悄悄到铁匠铺去问过,也没人认识。想来就是我去铁匠铺问的时候,惊扰了贼人,才半路拦截的。”
展昭接过飞镖细细查看,却不识得,又递给了白玉堂。白玉堂接过一看,那飞镖并不甚大,也就半个手掌大小,样子极怪,状似柳叶,却又不是寻常见的那种柳叶镖,其中一端散作涡旋般的三尾,样极蹊跷。徐良见他看得仔细,问道:“五叔,这飞镖你可认得?尾部散开这三尾,锋利得很,携带也不便啊,一个不当心便会伤到自己。”白玉堂却不答,只是翻来覆去地端详着那飞镖,好一会儿才在那飞镖三尾的交叉处上端轻轻一摸,只见三尾霎时收起,从背面瞧去,宛若一枚普通的柳叶镖。白玉堂将飞镖放在手心,伸手到展昭面前道:“猫儿,你看这飞镖跟飞刀门的兵器是不是有些像?”
“是有些像,可飞刀门只用飞刀不用暗器,在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