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也道:“府中你们不用担心,学生自会助大人查清事情缘由,找出那为恶之人。此行险恶,你二人要自己当心才是。”前路不可料,让他们多一份安心,便能少一分凶险。
展昭和白玉堂答应着,在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担忧的目光中,退出书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襄阳王赵爵是虚构人物,不过宋朝帝位传承的问题确是历史悬案,秦王赵廷美在38岁就抑郁而终,赵匡胤的儿子也都在二三十岁就over了。赵廷美原名是匡美,为了避宋太祖赵匡胤的讳改成光美,又为了避宋太宗赵光义的讳改成了廷美,实在比较悲剧。
宋仁宗赵祯这个皇帝,虽然耳朵软,好女色,性格有些文弱,但的确是很宽厚,配得上仁这个字。史料记载,言官们百般批评,甚至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他也从不狭私报复,基本都是宽容以待。包拯在朝上犯言直谏,唾沫星子喷他一脸,他也是一面用衣袖擦着脸,一面还继续接受包拯的建议。
个人看法,若有不同意见,欢迎留言讨论。
☆、第十五章 襄阳
襄阳,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自建城之始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不过居住在城中的百姓,已有多年不曾体会过军事重镇的压力,与其他地方的人一样吃喝住行,早起一盆清水,夜晚一盏烛火,安安稳稳地陪伴着岁月流逝,青丝变成白发,婴孩长成少年。不过近几日,襄阳的茶楼酒馆之中,时常会出现两个穿着布衫的普通百姓,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吃茶饮酒,听人谈天说话,偶尔的轻声交谈几句。深夜的襄阳王府中,也时常有两个身穿夜行衣的江湖高手悄悄来探,只是并不行刺,也不偷盗,只是躲在王府中倾听细查,不显身形不露痕迹。
十余日下来,襄阳王府中并无一人发现日日有人前来夜探,襄阳百姓也只当他们是普通百姓,来往匆匆谁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哪晓得这便是名满江湖的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他二人自来襄阳,不曾有片刻懈怠,襄阳王之事却是毫无消息,城中的一切都是那样平静,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王爷的清白。
这日夜晚,月华如练,夜凉如水,展昭和白玉堂一如往常,在襄阳王府中一棵大树上隐藏了下来。背靠着树干坐在高高的树杈上,白玉堂望着一派平静的王府,轻声叹一口气,悄声对旁边的展昭说:“猫儿,只怕今日又要无功而返。”
日日这样盯着,真是难为了这只爱动的耗子。展昭微微一笑,把他拉过来靠到自己身上,“不必急,便是有再多的无功而返也不打紧,只要有一日不如此就足够了。连日劳累,你闭上眼歇会儿吧,我盯着就是。”
白玉堂动动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猫儿,你说这老贼到底有没有问题,访了这许多日,怎的就是抓不住他把柄?”
“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自然要偷偷摸摸地干,若是等闲就能让人拿住把柄,岂不早就人头落地了。再说,若真是那样容易就找到线索,宫中密探早就打探到足够消息,取到证据了,哪里还用你我前来?”
“我瞧这老贼就是个骄纵王爷,坏事不少干,好个美女贪个钱财的,却哪有什么胆子谋逆。他一把年纪了,费这个劲儿干嘛,就算不抄家灭门,还能坐几天龙椅。”
“你瞧瞧你,又替他辩护说不会谋逆,又骂他是老贼,倒是矛不矛盾。”展昭笑着嗔道。
“这老家伙害得我们大半夜的窝在这里,可不就是老贼,难不成还是什么好东西?”
展昭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那玉堂不想在这里,想去哪儿啊?”白玉堂被他的说话声吹得痒痒的,心里一阵乱,却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把他的脑袋拨了开去。
展昭笑笑,没再凑上去,沉默一会儿才声音沉稳地说:“是狐狸,总会有骚味的。便是藏得再深,也躲不过好猎人的眼睛。单看他府中那许多江湖人,这襄阳王就必有问题。”
想到襄阳王招揽的那许多江湖异士,白玉堂嘴角一勾,扯出一个冷冰冰的笑来。江湖,江湖!初时展昭入官场护卫包大人,江湖中人皆是不屑,口出恶言,肆意挑衅,人人恨不得将展昭杀之而后快。现如今成群的投奔了襄阳王,意在叛乱伤民,反不丢江湖的脸了,真是可笑!蹊跷的是,这些人虽几乎夜夜饮宴,却没说任何有用线索。“猫儿,你说那些人是嘴巴太严,还是并不知情。”
“只怕——有人是嘴巴严,多数是不知情。”展昭轻抚着白玉堂的肩膀,断了他随意寻个人讯问的念头,“玉堂,耐心些,此刻不得打草惊蛇。”
白玉堂“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靠在展昭身上闭目养神。声音隐隐约约从东南方传过来时,他已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这些日子他与展昭日日在此查探,对王府的情况基本摸了个透。襄阳王府虽夜夜大摆筵席,热闹却从来只到亥时。亥时过后,各院落锁,府中悄然无声,几无走动。此时已近丑时,怎的竟会有人声传来,白玉堂立时睁开眼直起身子,“什么声音?”展昭握住他手,低声说:“听不清,咱们瞧瞧去。”
两人隐藏身形,顺着声音传来的东南方悄悄潜了过去,来到王府东南角的一片桃园。这个时节的桃园,花已败,果未熟,镇日里没什么人前来,甚是冷清。这凌晨时分,却有三人借着月色,坐在园中的一个石桌旁喝酒谈天。石桌上的酒水食物颇为简单粗陋,谈笑声也压得挺低,想来不是府中什么重要的角色。
白玉堂晃晃和展昭握在一起的手,苦着脸摇摇头。这样的小角色,能知道什么大事,定是没什么用处。展昭却朝他笑笑,拉着他远远地藏身在一棵桃树之后。查探日久,全无消息,任何的机会都不能错过。这三人今日之举违反王府规矩,不若听一听,许就有意外之喜,横竖现在毫无头绪。
借着明亮的月色,展昭和白玉堂隐约瞧见那三人,一个身形肥硕,一个体格消瘦,另一个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倒是颇为硬气。此时不知说到什么开心事,三人皆在大笑。只是他们怕惊动了旁人,声音压得极低,看起来十分怪异,深夜之中那沉闷的笑声也很是惊悚。
待到笑够了,那国字脸才又拿起酒壶给三人倒酒。三个人絮絮叨叨,不停地说着些不入耳的荤荤素素,品评着襄阳秦楼楚馆中的美人和王府中的丫头,无耻又下流,听得展昭和白玉堂实在不耐。想要离开,又怕错过什么难得的消息,只得忍着。白玉堂躲在树后,冷冷地瞅着那几个下流胚子,暗暗地想,最好你们说点儿什么有用的,否则可别怪五爷不客气。
那几人却仍是兴致勃勃,夸赞着王爷身边的素弦姑娘身段多么出色,听琴姑娘的屁股多么勾人,紫雨姑娘的眼神多么让人挪不开眼,说至后来,那瘦子甚而说起了襄阳王的姬妾们,满脸钦羡下流地说:“听说王爷后院里美人儿多得数不清,红肥绿瘦样样都有,别说秦楼楚馆的头牌没法比,比官家的后宫也要逍遥几分。只可惜咱们见不着,要不然来这一趟也真值了。你们说是不是?”一边说,嘴里的哈喇子眼见着就快流下来了。
“是什么啊?”那国字脸灌了口酒,闷声说道,“美人再好,咱们又哪能沾得上。沾不上的东西,越好越烦人。”
瘦子却说:“唉,我说你也太能愁。咱们现在是沾不上,以后王爷的大事成了,咱们就是有从龙之功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那国字脸摇摇头,“不是我好发愁,只是这王府里头的情况让人不能不愁。今儿来的那许氏兄弟你们见着了吧,虽说他们滑稽可笑不争气,可王府中人越来越多,不是好事啊,于咱们不利。”
“直娘贼的,谁说不是。”瘦子脾气似乎颇为火爆,一听这话就转了话头骂起来,“咱们兄弟本就不是什么大人物,趁着王爷召集江湖人,在这儿讨碗饭吃。现在倒好,天天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