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换回去,这样挺划算的。何为正在低头思索,吴元朗又说道:“所谓货换货,两头乐。何少侠还在考虑什么呢,快快下马把马匹交给我们,你把人带走也就是了。”何为刚要下马,只见神龛的神像猛地朝吴元朗等人撞来,又见神龛上有人影翩若娇龙般窜了起来。何为认出是钱青霜的衣衫,大吼一声催马杀向吴元朗众人。钱青霜双掌推出神像,飞身窜上房梁,抽出短剑杀向埋伏的人众。
自古有言:变乱陡起,镇之以静;变在肘腋,速生速灭。吴元朗本计议已定,要用埋伏来擒获钱青霜、何为,谁成想何为一人突然杀到,刚把何为稳住,身后又有人突袭,真的完全把吴元朗等人的计划给破坏殆尽。吴元朗兄弟三人闪身躲过飞来的神像,纷纷扯出兵器,与何为战在一处。说是打斗在一处,这是照顾吴氏三兄弟的面子了:何为在马上占据了高处的优势,时而马前时而马后时而挂镫时而离鞍时而在马腹下左右出击,手中铁棒把吴氏三兄弟打得左支右绌。吴元朗兄弟爱惜照夜玉狮子是匹宝马,不敢拿手中的家伙往马身上招呼,只能硬碰硬去格挡何为的铁棒,可何为的功夫和气力巨大无比,震得他们膀臂酸麻浑身难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钱青霜在房梁上把吴元朗的一众手下纷纷打落下来,带着倒须钩的钢丝渔网也被揉成一团扔了下来。吴元朗见整个计策被完全破坏,再也无心与何为缠斗,大喝一声“小瓦碎了,扯乎”,说着话,当先舍弃了人和马、跳出圈外。吴元英和吴元雄见机得也不慢,同时舍了何为,跃到了门口。吴氏三兄弟再也不管其他人情况如何,同时冲出了城隍庙。何为刚要去追,却被钱青霜叫住了,“穷寇莫追,快救人”,何为带住马匹旋了回来。当头子的一开溜,手下们再也无心恋战,发一声喊舍了钱青霜二人,纷纷逃窜去了。
莫飞龙与鳌拜被救了起来,一直坐在地上调息养伤。由于莫飞龙受的是外伤,最先回复了过来,他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扯住何为的胳膊说道:“师父,咱回去找家把事,这些人把我打得太狠了,我要报仇。”钱青霜拉住了莫飞龙,轻轻说道:“小莫,你先忍忍气,这些人不容易对付,以后咱们再跟他们算账。”莫飞龙一听钱青霜发话,心知既然她不支持去找人报仇,那么何为肯定是不会去的,这事就只能先忍着了,当下他眨巴着眼睛说道:“是了,青霜仙子,既然您答应日后会给我报仇,那这事就没跑了,就先放这些王八犊子一马,等有机会抓住他们要好好收拾。”何为明白了钱青霜的指令,赶紧坐下帮鳌拜疗伤。好半天地功夫过去了,何为缓缓收了印在鳌拜后背的双掌,鳌拜大口地吐出了脏腑的淤血,气色回复了过来,强撑着虚软的身子站了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沫子,恨恨地骂道:“这小子真他妈阴,下手也真他妈狠,下次老子一定小心。”众人说着话议论着,,趁着夜色的掩护躲开巡防营的兵马,回到了客栈。
作者题外话:前后的故事很简单就勾连在了一块,这都是写文章打草稿的附加作用。做什么事一定要先有所准备,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最近几天很难。 。 想看书来
第四十四章:走不脱
扬州之行在接近结束的时候出了茬子:鳌拜与莫飞龙被人偷偷抓走、痛揍一顿,钱青霜与何为也好玄栽进别人的算计中,幸亏钱青霜阴差阳错的刺探行动和何为的火爆子脾气,他们四人才没被人收庄包圆。钱青霜回到客栈之后与三人商议了一下,不能再在扬州停留了,因为对方有了高手助阵,不仅武功高智谋也高,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人家的道,要赶紧去金陵等候与谢小宾、何必会合。何为、鳌拜、莫飞龙三人没有其他主意,纷纷赞成钱青霜的意见,众人在第二天便赶奔了金陵。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钱青霜几人吃了暗亏,再也不敢分开行动,也不敢走小道,只拣官道而行,两日便到了金陵。金陵不比苏州、杭州、扬州,也许金陵没有苏州的园林古拙清雅,也比不了杭州的景色优美,或者也没有扬州繁华兴盛,但是金陵是副都,只这一点就远远超过其他地方,当然,京城是除外的。大明朝虽到了千疮百孔风雨飘摇的地步,可金陵依旧面貌如新,三司六部依旧,金陵大街依旧,朱雀大街依旧,秦淮河的风花雪月依旧,栖霞山依旧,白云观依旧,就连祖陵也依旧。钟山的风雨带着王者的气象,寒冬下的金陵像一头巨狮,吞吐着风云变幻,呼吸着日月更新。
钱青霜几人到了金陵有些害怕,因为这里的城防不是一般的森林,这里的气派也是前所未见的。钱青霜的肚子更大了,更加思念谢小宾了,一路上她的心一直在猛跳,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了;然而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她只好不住地安慰自己:大哥不会出事的,何必不会有事的。鳌拜也不高兴,因为他的伤还没好利索,他一直想着要报仇雪恨。莫飞龙和何为很开心,这俩小子到了人多的地方就开心。莫飞龙没啥说的,以前有鳌拜这个饭东,现在有何为这个师父兼大饭东,所以他一点烦心的事都没有,一路之上兴高采烈地东看西瞅。何为的心情也不错,一直在享受着大姑娘、小媳妇的飞眼儿。
突然,何为看见了一个姑娘,一个骑着白马的姑娘,一个极其漂亮而又骑在极其神骏漂亮的白马上的姑娘。何为右手牵着马匹,左手还提着钱青霜一路买的东西,尽管他的身材远较常人高大,但也没办法跟人姑娘打招呼,只好嘴里打了声呼哨。骑白马的漂亮姑娘听见声音看了过来,瞅见一个英俊高大的帅气小伙正朝她笑,咧开嘴角羞涩的笑了。何为见这姑娘笑起来好比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心下更是五迷三道,不住劲地给人家飞眼儿。姑娘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脸都羞臊地成了一块红布,跟着旁边的人说了句话,一提马缰飞快地走了。何为眼睁睁地看着那姑娘的背影消失不见,回过脸来一看,钱青霜、鳌拜还有莫飞龙都乐呵呵地瞧着他。何为兴奋地说道:“二姐,刚才那姑娘说我很帅,说喜欢我呢!”钱青霜听了哈哈大笑:“四虎子这回是真动心了吧?大白天得都能发春梦了啊?这大冷天的做白日梦,你可真会享受啊!”何为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想说话,莫飞龙却抢过了话茬,他还是眨巴着小眼睛慢慢说道:“师父,你会唇语啊?怎么没告诉我,这玩意有意思啊,你得教教我。”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乐,钱青霜说道:“行了,行了,大伙都饿了,咱们找个地儿吃点喝点吧!”鳌拜听了整合心意,举双手赞成,于是大伙一块去吃饭了。
饭馆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何为还在兴奋着,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姐,我有了意中人了,就刚才那位骑白马的漂亮姑娘,她还不错吧?快赶上你了。嗯,等与大哥会合后,我要去找她。”钱青霜听了大乐,笑着说道:“行,只要见到你大哥,我跟他说一下,他肯定会同意的;无论那姑娘在哪,咱们一定能找到她的。”莫飞龙嘿嘿乐着说道:“青霜仙子,我感觉你说的不对;茫茫人海,世界又这么大,怎么就能一定找到那漂亮姑娘?师父,我建议你啊,你现在就赶紧去找那姑娘去,要不然,你肯定再也找不到了。”何为听后面色一变,心想是这么个道理,立马站了起来,飞跑着出了饭馆。
何为飞也似的走掉了,把三人都弄得呆住了,迟愣了好一会才爆发出大笑。钱青霜笑了一会猛地收住了笑,担心地说道:“何为一个人跑出去不会出事吧?要不然我们也出去找找他吧?”鳌拜听了心说话:女人就是女人,无论本事多么高强,其性子都是柔弱的,老把自己弟弟当小孩子看待,当下大声说道:“青霜仙子过虑呢,想我何为兄弟本事那么高强,谁能把他怎么着,无论走到哪都不会出问题的;你是不是怕他再遇上吴元朗那种奸诈小人吃到暗亏啊,不会的,他们肯定不敢再次跟上咱们的。”钱青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他们一路上净挑大路而行,没有发现什么尾巴,只好点点头不再言语。一会的功夫后,何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脸上笑得仿佛开了朵花,坐下之后兜头给了莫飞龙一巴掌,虎着脸说道:“雷公崽子,你敢骗师父,还说我找不到那姑娘,我这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吗?”鳌拜听了急急问道:“兄弟,什么个情况,快讲讲。”何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我飞奔出门后,沿着大街一路寻看,在一家胭脂水粉店发现了那姑娘,你们猜怎么着?”钱青霜瞪了他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还卖起关子了,是不是讨打啊,快说。”何为对着钱青霜扮个鬼脸,笑着说道:“我刚跑过去,还没开口问话,人家姑娘张口就说“傻子,你怎么现在才找来啊,再晚点就找不到我了”,后来我就问了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她叫乔飞燕,是金陵人,说是什么金陵乔府的,如果我去她家,一打听就能找到。”钱青霜听后脸上没了笑容,严肃地问道:“乔府是什么东西,谁又能知道,咱们初来此地不要瞎打听。哪有姑娘家这么上赶子的,肯定是跟商秀秀一样的货色,小心害了你,老四。”何为吃了一惊,讶异地问道:“不会吧,二姐,好像不是你说的那样啊;我瞧着乔飞燕不是坏人啊!”钱青霜撇撇嘴说道:“商秀秀也不是坏人啊,差点害死你大哥,还把你三哥给迷得晕头转向的,难道你没看见吗?算了,暂时先别去找她,等你大哥到了,让你大哥仔细打听一下她们家是什么情况,然后再看看是不是能让你去找她。遇事千万别急躁,小心犯错误。”何为被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仿似冷水泼头一般,小声说道:“是了,一切听二姐安排也就是了,等到时机成熟我再去找乔飞燕姑娘。”莫飞龙在旁边安慰着说道:“师父,别不高兴,青霜仙子说的有道理,咱们都是江湖人,得把别人的海底给弄清楚;嗯哪,师父,我觉着我那未来的师娘不错,像是个大家闺秀,要不然没那么骄傲的劲头和盛气凌人的架势,你说是不是?日后我跟鳌大哥都帮你打听也就成了。”何为听了,这才露出喜色,大口吃起饭来。
且不说钱青霜几人吃饭后去了哪里,就说在饭馆里发生的后半段故事。有道是:千般小心难避无心之错,上天入地怎解弥天大祸。鳌拜犯了个错,因为他不是一个十成十的江湖人,他最多也就是一个半道出家的吃生米的,他忘记了“隔墙有耳”这个禁忌。刚才说话的时候,鳌拜大声地提到了何为的名字,早被有心人听去了。鳌拜、钱青霜等人在一楼吃饭,二楼有人听见了“何为“二字,探身在围栏处瞧看;可以想见的是,这个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听音辨位的人功夫与本事是何等的高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绿林水道总瓢把子马精武的四公子“白马银枪”马援。马援称得上是算无遗策了,听说了钱青霜等人在扬州的信息后,立马飞鸽传书吴元朗,要吴元朗帮手拿人。他算出吴元朗成功的把握微乎其微,本就只是要阻上钱青霜等人一阻;同时他还判断出钱青霜等人肯定会事了之后立即离开扬州,下一站极有可能是金陵,也许将在金陵停留,这样做的目的也许是要和谢小宾会合,也许有别的事情要办,反正会在金陵停留。金陵不同于其他地方,水路发达南下北上都是好地头,而且在金陵,名门望族和白道控制着这里的一切,黑道和绿林的力量有限,想在这里生事是很难的,这些都是马援的判断依据。况且,钱青霜等人的海底十分难摸,所以马援只好凭借自己的判断,带了大批人手飞马赶到金陵赌一下运气。运气总会降临在那些有优秀判断力的人身上,毫无疑问,马援就是这样的人之一;他到金陵第三天了,在极其偶然的机会下,正吃着饭听见了鳌拜的说话。当然,马援只与何为照过面,跟钱青霜并未对过脸,当他听见鳌拜说话时没有见到何为,但是她见到了两样东西。第一样,戴在钱青霜颈子上的红宝石项链,第二样,他亲眼看见了拴在饭馆门口的白马,这两样东西本就都是他的。
无论是江湖还是其他任何地方,总有这么几种不同的人。越愤怒就越清醒的人,谢小宾是这一类人的代表。越愤怒就越失去理智的人,何必是这些人的典型。有的人越高兴便会愈加的行为不理智,毫无疑问,何为是最清楚明白不过的例子了。当然,还有的人越高兴脑子就越好使,马援是其中的佼佼者。最后的一类比较特别,因为这些人往往都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人,像南宫巧这样的顶尖的用脑子搞定刺杀的人,根本就不会让喜怒来影响思维的运行;还有赵炳坤和高云山这些办大事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拿高兴、愤怒、哀伤等等所有情绪当作一回事,成大事者只为目标只讲手段,即使是他们真正的情绪表现也可能都是手段。话又说回来,马援很高兴,他的判断很准确,他的运气也不错,同时他的计划又有了改变:拿回马匹财货,得到钱青霜这个绝世美女,找机会拿住何为以此要挟谢小宾就范。他很高兴,越高兴就越冷静,他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生擒活拿这些人,得增加帮手得等待机会。马援在钱青霜、何为等人走后已经理清了这一切,做出了又一个步骤连贯、层次分明、思维缜密的计划。他叫一帮手下远远地观察盯紧钱青霜几人,又拿出了大把的银票,命令手下尽快把认钱不认人的吴元朗赶紧找过来,另外安排手下回总寨再搬帮手,最后在金陵城外伏下大批的暗哨察看谢小宾一伙的踪迹,因为北方道上的消息传来:“假窝囊”谢小宾率手下斩杀了“五金插翅虎”高云山,随后突围而去不知所踪。似乎马援吃定了谢小宾和钱青霜等人,但是他跟谢小宾做的计划是一样的,他们都漏算了一些东西:运气永远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并不是所有的精确妙计都能达到理想效果的。
作者题外话:太忙了,写得慢啊,幸亏还有草稿支持。 。。
第四十五章:狡猾
人都是在一天天成长的,有的人成长的慢,有的人成长的快,但都是在成长的,没有人是停止不前的,除非那人是死人。还有这么一句话:有的人早熟,有的人晚熟,归根结底,早熟的人其实都晚熟。这些话自有它们的道理,只不过不是一时半会能一下子理解得了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起来很复杂的道理,也有很多看起来无法解释的事,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句话:学会反思和换位思考。就像在许多年后,谢小宾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何为会在突然间长大;为什么一个整日唯唯诺诺的傻子会有自己的主意、自己的想法去做一些疯狂的事;为什么何为与何必都没有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过活;为什么何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听自己的话;为什么下山没多久就有那么多的变故;为什么死了这么多人后,他与青霜还能好好活下来。这些问题归结起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人,生而自由,不会一成不变。
何为的胆子一向都很小,虽然他的功夫很强,强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强悍的地步,但他的胆子真的不与自身功夫成比例。也许,人们都会感觉自身的很大变化都需要一个漫长过程,无论是自身性格或者固有的习惯,但这不是必然的。起码,这种理论在何为身上的变化就没有体现出来。何为的心理和胆量在一个较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变化,短短三天里就产生了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