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了,正赶上葬礼的杨稚凤顿感天塌了下来。在葬礼上,杨稚凤哭成了泪人,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从此失去了色彩。
在道士的催促之下,几度昏厥于灵柩前的杨稚凤被人拖开,棺材准时地落葬在小小的土坑里,周围十几把大铁锹各自几铲泥土很快把杨再胜永远地掩埋在了尘土之中。
葬礼结束后,稚凤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远房表叔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说:“稚凤,你父亲不在了,你妈妈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可怜的孩子!下年读大三了吧?你的学业不能耽误啊。表叔可以帮你完成学业。”
杨稚凤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表叔,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父亲生前最大的期望,她不能让父亲失望。
于是,稚凤便同表叔一起踏上了通往大城市的旅途。她要利用暑假为自己挣来下年的学费。一路上,她望着窗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和笑容。泪水不停地涌出来打湿了脸庞,她也顾不得擦擦,只是一味的让它自由地滑落。
到了临海的大城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只是海上吹过来略有潮味的海风让她深深地吸了两口,心里有了点稍稍的安慰,也没心情去欣赏海景。
第一天晚上,表叔带着双眼通红的稚凤住进了一个破旧的出租屋。叮嘱她在这里等着,别到处乱跑。他出去为她找带她去去打零工的人。
表叔一去就是一天,杨稚凤在出租屋里哪里也没敢走,她怕表叔回来找不到人。
饿了,她就取出行李包里剩下的两包方便面泡了将就吃了一顿。便一直躺在床上怀念着自己的父亲,一点睡意也没有。
稚凤以为表叔会带她去工厂办理相关手续,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上午,表叔带回来几个陌生的男人,他们的眼神让稚凤感到害怕。表叔对她说:“稚凤啊,表叔做生意亏了钱,这些人是来讨债的。你帮帮表叔,跟他们走一趟哈!”
杨稚凤惊恐地摇头:“表叔,我不明白,我能怎么帮你?”
表叔面露难色:“他们说只要你跟他们去一个地方工作,就能抵掉我的债务。你就跟他们去吧。”
杨稚凤这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陷阱。她试图反抗,却被那几个男人强行带走。连自己的行李他们也不让带,说是带着路上麻烦。到了那边三千块一个月,买什么都有。
杨稚凤强装顺从的样子,混在几个男人里面。她微微垂着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却又不敢让丝毫的反抗之意流露出来。她深知,此刻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更加可怕的境地。她的内心如同汹涌的海浪,疯狂地盘算着如何寻找机会逃离这可怕的魔爪。
那几个男人身形魁梧,面目狰狞,他们的存在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杨稚凤。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无法温暖杨稚凤那冰冷的心。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自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对逃脱的渴望。
走着走着,杨稚凤的眼睛突然一亮。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热闹的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声音嘈杂。这或许是她逃脱的机会。她的心跳开始加速,大脑飞速运转着逃脱的计划。她故意放慢脚步,与那几个男人拉开了一点距离。当他们的注意力被一个卖艺的人吸引时,杨稚凤瞅准时机,像一只敏捷的兔子一般,迅速转身,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她在昏暗的小巷里穿梭,脚步匆忙而凌乱。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但同时也充满了希望。那狭窄的小巷仿佛没有尽头,弥漫着腐臭和潮湿的气息。墙壁上的青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水滴从屋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为她的逃亡奏起紧张的乐章。
杨稚凤一边跑,一边回头张望,生怕那几个男人追上来。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终于,她看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身子蜷缩在破旧的机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提醒她危险还未远去。
她静静地躲在那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可怕的面孔和曾经遭受的折磨。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和勇敢。
过了很久,外面依然没有动静。杨稚凤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追来后,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解脱,她还需要继续逃亡,寻找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
她站起身来,双腿有些发软,但她坚定地迈出了步伐。她走出废弃的工厂,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她的身上,给她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她知道,这场逃亡之路还很漫长,但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她相信,只要她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摆脱这可怕的魔爪,重新获得自由。
杨稚凤心里十分清楚,她只能趁着人多的时候的拼尽全力逃脱他们的视线,逃得越远越好。她不顾一切地奔跑,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好几次她都险些摔倒,但求生的欲望支撑着她继续向前。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这个可怜的女孩,没过多久,她就被那群穷凶极恶的人再次抓住。
被抓回去后,等待她的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毒打。那些人面目狰狞,手中的细细的树枝无情地落在她瘦弱的身躯上。每抽一下杨稚凤身上就落下一条又细又长的红印,腿上,身上,胳膊上无一处幸免,唯独脸上不被弄伤。说脸上有疤的不值钱!这些红色血印看上去就像切好的一团生肉丝堆在一起,这个就是人们常说的“笋干炒肉”的酷刑。每抽一下就都给受害者留下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和触目惊心的伤痕却不会伤及骨头。
他们个个边抽打边还在嘴里念叨着,“跑吧,我叫你跑得了初一,跑不过十五!害得老子又少吃到一块肉!老子不打死你才怪!”
杨稚凤蜷缩着小小的身躯,试图躲避开每一道无情的刀子。她痛苦地呻吟着,求饶着,但他们丝毫没有手软,直到她身上布满了凌乱的红色伤痕,每一处伤口都在诉说着她所遭受的折磨。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才说,“别整没气了,那边催着要货呢!”他们才停止了这场叫“笋干炒肉”的游戏。
之后,他们把她关进一个笼子般的小房间,每天丢进几块石头般硬梆梆的馒头和一碗清水,直到杨稚凤身上的伤痕消失。她才被像货物一样转卖给了另外一群人。
这些人带着他们,声称是要去缅北上班。杨稚凤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更加可怕的命运。但在内心深处,那一丝想要逃离的火苗却始终没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