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一天真的到了,却是这样难过。
她没哭太久。
她化了妆,如果妆花了会很难看,而且哭红了眼睛的话,她没办法压下去。
司霖沉和严非烟还在外面等着,她不能再失态了。
她关了水,抬起头来看镜子,眼妆花了一些,好在妆面不算太乱,眼睛也没有肿起来,她简单的补了下妆,又抿了个口红——她脸色太白了,看着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走出洗手间,却没想到,纪南郢不知道怎么来了,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
安酒酒愣了一下,过了片刻才想起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纪南郢手里夹了根烟,还没抽完,看到她出来,随手扔在地上踩灭。
安酒酒皱了下眉头:“这是公共场合,垃圾桶就在你手边。”
纪南郢没理她的话,抬头看她,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一圈:“哭了?”
安酒酒怔住,很快否认:“没有。”
她补过妆了,自信纪南郢看不出来。
却没想到纪南郢笑了声,嘲讽的意味:“你以为开着水龙头就听不到了?”
安酒酒皱眉看他。
他脖子很红,一张脸倒还算是白净,但是一双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身上的酒味混着卫生间里面消毒水的味道传到安酒酒的鼻子里,她得出结论:“你喝醉了。”
纪南郢却摇头:“我是喝的多了点,但我还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
可安酒酒不知道,她问他:“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哭?”
安酒酒抿了下唇:“我没哭。”
“呵,”纪南郢又笑,“真好笑。”
“什么好笑?”
“你啊,”纪南郢脸上的笑容收回来,一双眼睛盯着她看,“是你自己当初甩下司霖沉去了美国,用这么狠心的方式跟他断了联系,然后又带着个孩子回来。回来也就算了,跟他结了婚扯了证,也不告诉他姝姝是谁的孩子。唐易的?我跟唐易认识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过他有私生女,你这话说出来,也就只有司霖沉会信。”
安酒酒皱着眉头,脸色在他的话语里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咬了咬牙,硬是忍着没有打断他。
她倒是想知道,他还能说出点什么来。
纪南郢不负众望的接着往下说:“我就闹不明白了,你既然都不愿意告诉司霖沉姝姝的身世,后来不惜利用徐毅也要跟他离婚,铁了心跟他断了关系,现在好了,他把你忘了个一干二净,没再缠着你了,你也可以如愿以偿想去哪去哪了,你又不高兴了?”
“怎么?”他酒精上了头,把话说了个完,“现在对痴情人设感兴趣了?”
安酒酒的脸色彻底白下去,印着昏黄的灯光,连口红都没能让她脸色看起来好转。
她觉得很气,纪南郢这个人真的是烦死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可是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得不承认,纪南郢说的这些,她都无从反驳。
因为的确是这样的。
要离开的是她,狠心的是她,可是如今舍不得的是她,放不下的也是她。
纪南郢说的这些话的确烦人让她难过,可他说得对,她本来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