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真原来以为河边有一堆一堆的沙子,用手捧几捧或用脚推几脚就能装满一粪箕,挑起来就走。
原来根本不是!没有沙堆,河边都是湿的淤泥,沙地硬得像板块。
没有挖沙工具,只能用手指抠地,沙也不像沙,沙中带泥,挖出来烂糟糟的!
手指插进硬板似的沙地里,小沙子硌应着,就像针刺在皮肤上一样,硬生生地疼。
没几下,指甲里挤满了沙子,皮肤出血了,火辣辣的疼。
谢真真甩甩手,双手浸泡在水里面,洗掉泥沙,皮都剐破了,指甲下面就像起了倒刺一样,一丝丝的翻皮了。
谢真真对着出血的手指头呵气,看着李小冬,她像没事人似的,挖呀挖呀挖,还帮真真挖了两捧。
谢真真的沙子刚好盖了粪箕的表面,薄薄的一层。
李小冬厉害多了,粪箕里铺着厚厚的一层沙子。
“小冬,够了够了够了,等下回去还要爬一个坡,万一上不去那个坡,挑着费劲。”真真阻止小冬再挖下去。
该挑着沙子回去了,李小冬在前,谢真真在后。
谢真真一如既往地横着走,步伐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
谢真真想加快点脚步,跟上小冬。
可是一加快脚步,两个粪箕就打转转,扁担跟着粪箕带着谢真真一起转圈。
真真不敢往前走了,怕摔跤,站在那里,跟着粪箕不停地转,转,转,转着停不下来。
一个路过的妇女,看着谢真真在转圈,不走了,站在旁边不停地笑,捂着肚子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李小冬听到笑声,停下脚步,放下担子,看着谢真真在转动,也笑了。
李小冬走过来,按住谢真真肩膀上的扁担,两个粪箕慢慢地不转了,最后停了下来。
谢真真放下扁担,头都转晕了。
本来开始还在琢磨为什么会转个不停?要转多久才能停下来?
看到别人在笑,忍不住开涮自己:“哎,我是不是中邪了?据说这条河,每年都有学生去游水,游啊游,就上不了岸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怪我们破坏了他们的风水宝地?”
“别胡思乱想,你要用点力摁住扁担才可以,像这样,就不会随便转圈了。”李小冬教谢真真怎么样挑东西,走路才走得更稳。
两个人重新挑起沙子,直奔校门口的大路。
到了学校门口,谢真真的沙子都晃没了,稀稀拉拉抖出几粒,不够一抓。
小冬的还剩得多点,但也没剩下三分之一。
来回一趟,花了一个多小时。
第二次来到河边,已经是十点多钟了,天空没有一丝风。
太阳热得没人性,臭汗琳漓,河边一点都不凉快。
谢真真口渴难耐,早上出来的时候忘了带水杯,也忘了带遮阳帽,赤裸裸地被太阳晒,365度无死角。
谢真真把头埋进河水里,9月的河水冰凉冰凉的,此时此刻很舒服。
洗脸的时候,谢真真顾不了那么多,偷偷地喝了几口明知不怎么干净、还淹死过人的河水。
继续挖呀挖呀挖,挖了几捧沙,铺在粪箕里,谢真真跟着李小冬,摇摇晃晃回学校。
这回,谢真真挑担子有点进步了,没有跟着粪箕再转圈圈。
回到校门口,已经看不到什么学生党,估计都收工了,走了,都回家去了。
谢真真与李小冬,倒空了所剩无几的沙子,挑着粪箕回到教室,果然,人都走了,教室里堆满了扁担与粪箕。
她们俩找了个角落,堆放好扁担与粪箕,出了教室。
又饿又渴!巴不得面前有张床,躺平算了,再也不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