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又回来晚了,他也又差点等了个通宵。
原地站立了许久,韩鹿鸣想起了自己很少跟别人提起的,早逝的亲弟弟。
谁都会错过后悔。人啊,若是有机会能够做到“弥补”这件事,哪怕是假的,哪怕只补在心里,也是愿意义无反顾的。
他伸出手来,微笑了一下,轻抚了一下纪蒿的脑袋。
“嗯……”纪蒿在自己的胳膊里蹭了蹭,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看够了?”
韩鹿鸣一惊,顺着声源看向在烛火阑珊处的窗边,那里竟还站着一个人,环抱胳膊看着他们。
韩鹿鸣看清那人的脸,更为吃惊:“大师兄?”
孽明不满道:“你什么语气,怎么?他能来,我就不能?”
不是,今天早上是不是太阳从中间蹦出来了,不然孽明怎么会主动来找他?
韩鹿鸣:“我没有这个意思……”
孽明环视了一周,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座位,便“啧”了一声,扛起熟睡的纪蒿,往韩鹿鸣的床上一丢,然后自己坐到他的座位上。
韩鹿鸣:“……”
期间地震般的动静居然还没把睡死了的纪蒿给弄醒。
孽明瞥了呆愣愣的韩鹿鸣一眼,缓缓吐出二字:“待客?”
韩鹿鸣:“……”他只好起身,端杯煮茶,伺候这个不请自来的大爷。
正当清灵的水声落入瓷杯,茶的清香与雾气氤氲在烛光摇曳里之时,孽明徐徐道:“他经常在半夜接近在子时的时候惊醒。”
韩鹿鸣一时不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倒茶的手停住,看着他。
孽明继续道:“醒了大概就是饿了,我做个粥,以后你就给他送去。”
“就说是你做的。”
至此,韩鹿鸣也猜的出那个他是谁了:“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孽明突然道:“你喜欢于扶苏是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喜欢。”
韩鹿鸣一愣,盯着他,一会过后,便坦坦荡荡地承认了:“是。”
孽明拿起倒了一半的茶,把玩着茶杯,嗤笑道:“韩鹿鸣啊韩鹿鸣,人皆谓你心细谨慎,原来你也是如此……玩师徒很刺激吗?”
韩鹿鸣不恼,只淡然地说道:“你不也是。”
孽明将茶一饮而尽,道:“别把我跟你们同流合污。于扶苏对我好,我又不瞎,我也只是还债罢了。而且我比较独,看不惯他也待你好。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