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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点头,颜夫人是这样说,就连府监,话里话外也是这般意思。
“光明正大同去不可。不过照臣设想,如委屈太子妃扮做侍女同往,只要预先向府监与颜夫人分说明白,应当无人会去圣人跟前多嘴了。”
“这不好。”
韦氏还未出声,李显已经大大摇头。武三思还当他要说太子妃尊贵,岂能冒领奴婢身份,不想他却道。
“娘子去三五天,回来再三五天,平白晚十日才能看见重润,不值得。”
武三思心道,他倒懂得体贴娘子,置自家于度外,旋即铺陈开劝说。
“因往返费时,这回府监估摸,少说圣驾要盘亘三五个月方会回转,所以不要紧,圣人回来前,太子妃与太孙至少有两个月完聚。”
李显还是说不好,韦氏沉沉看他一眼,满是担忧,口中却道。
“多谢王爷替我费心,可是有些事王爷不知底细,想的简单了。这无诏而往的罪过,万一露馅,旁人申斥几句罢了,是我却要小事化大,拖累王爷。”
武三思听了甚感古怪。
寻常婆媳格格不入,乃是朝夕相处,琐事堆积,但韦氏与圣人多年未见,自她走后,圣人步步高升,这几年更是独坐高位,哪里还会像一般老妇斤斤计较?
他忙道,“三郎有幸尚安乐郡主,你我之间,还谈什么拖累?”
韦氏再三致谢,只说不妥。
如此便议定了,李显携女随驾,待圣人一走,便由武三思心腹牵线,安排太孙出宫,与韦氏在市井中偷偷见面,如此万一事败,也与梁王府无关。
武三思起身告辞,韦氏殷切地送他出来,回转时心情畅快,才折了柳枝攀在手里,就见李显仰面躺在长榻上,整个瘦削孱弱的身条瘫开,右手遮在眼前,听见她进门,便连连唉声叹气。
韦氏心里不太舒服,但仍上前坐在榻尾,牵着他手问。
“想着要独个儿去,发愁啊?”
李显虚弱地摇头,因韦氏不来俯身相就,心里酸的能拧出汁子来,故意捶着榻板道,“从前问起都不知道,今日又来假好心,这样那样主意,偏是我办不成的。什么储君?!不过是府监与夫人抬举起来的面人儿。”
望她一眼,强调道,“你别信他嘴上吹出花儿,这是他提起的么?分明施恩的是人家!”
韦氏听得烦恼,抹泪道,“你我苟且偷生,能回来已是万幸,你还要我如何呢?重润还在人间,我便不白熬忍这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