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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顿感失望。
“原来他是这种人,他很想尚公主么?”
“公主不知道?”
武延秀纳罕。
“那该怪那位教公主背诗的老师,功夫不到家呀。”
“你细说说!”
公主腾一下站起来。
武延秀高声应是,从容地比比手。
“我与崔御史同朝为官,常常相见,再熟悉不过,崔御史出身显贵,二十几岁就中了进士,样貌又漂亮——”
抬手比住面庞。
“不似我等娇弱,生下来白吃碗饭,崔御史嘛,身段劲拔,最爱打马球。”
公主听得心向往之,怔怔盯着他。
北地苦寒,外头越冷,帐里火坑烧的越热腾,武延秀从山明水秀处来,不习惯室内干热,一晚上烤下来,面颊艳粉,唇角干裂地渗出丝丝血迹,一双桃花眼却还水盈盈地。
真奇怪,她向来爱慕肌肉遒劲有力,擅长骑射,能弯弓射雕之伟英豪,为何对着这么个弱质纤纤,踹一脚怕他吐血的玩意儿,也觉甚美?
看了半晌,忽地醒转,怕被人发觉,愈要凶横地喝问。
“打马球怎么了?”
武延秀不禁笑了,移步到水盆边探照头脸。
没个铜镜,也不知他们日常如何梳头,他欠身伸出长指,沾着清水顺了顺眉尾,再抹几滴在唇边,稍觉润泽。
“不怎么。”
武延秀专心临水照花。
硬是把平平无奇的窄领白布长衬衣,穿出连身掐腰长裙的窈窕,混不在意前后男男女女,盯着他那副水仙之姿张口结舌。
“太平公主爱打马球,他甘愿做公主的入幕之宾,自要勤练技艺,朝晚陪她游幸打马,快活地很呐。”
公主径自翻个白眼,收回目光。
只恨从前拜读崔湜许多诗歌,想象他挥斥方遒,孔武豪迈,却原是一腔热望对沟渠,崇拜了这么个混人,懊恼之余,不由迁怒于引介者,愤愤记上一笔。
瞧武延秀施施然自在,犹在自赏,便大声冷笑。
“哼!闻说太平公主已然四十高龄?胃口倒还很好!”
武延秀挑眉,似忧虑自家前景。
“怎么?公主的胃口……不大好?”
公主一愣,瞬时瞪圆眼睛,伸着脖子硬要逞能。
“我知道你们女皇养面首,好几十个,嘿嘿,一把年纪,她吃得下么?”
武延秀微微皱眉,有些事,人家做得,你却说不得。
默啜任用劫掠过河北道的哥舒英做叶护,已是野心昭彰,但还不如公主的口无遮拦更能证明,俯身求亲,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