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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虎难下,法藏拿她没有办法,重重嗨了声,拍掌叫徒孙送洗脸水。
司马银朱走到窗下,拿寸宽的刀刃当靶镜用,照来照去,好一张素面寡容,额发整齐,连眉尾都剃了,真想不通杨思勖哪里来的火眼金睛,一辨即明?
第207章
杨思勖连开三道宫门,跟监门卫交接完毕,交钥匙回库房。
管登记的小徒弟画完押拦住他,“瞧公公这一头一脸的热汗,屋里坐坐,出去吹了冷风容易生病。”
杨思勖背手道不必,大步走到院中。
四面墙上碧萝绿油油生机盎然,他却如堕笼中,束手无策。
宫闱局值房没有兵刃,别说宫闱局,整个内侍省上下,哪有刀枪剑戟?可是司马银朱的本事他知道,既然来了,绝不是御前哭嚎喊冤两句那么简单,单凭她那支竹棍,寻常小奉御提把刀也拦不住。
可要说向监门卫或是千牛卫汇报,唤来大队人马?
他又踌躇了,一则法云道场住了三数千个和尚,司马银朱长得不起眼儿,翻找起来,大半个时辰不够,万一耽搁了佛指入明堂的典仪,他承受不起。
二则,连国师都肯庇佑她,闹到御前,只怕他们要倒打一耙。
再则,杨思勖不甘心,泼天大功从天而降,怎么他就接不住?区区一个女流之辈,就算是司马银朱,硬碰硬,以力打力,他还有七八成把握。
计较已定,杨思勖不去九州池,反而拐进丽正书院。
尚食局就在书院对面,因要预备大典仪上贵人饭食,御厨上忙得热火朝天,几个掌勺的大师傅二更天就起了,忙叨叨两个时辰,汗流浃背,好容易散出来,往廊下就地一坐,呼呼地喘气儿。
“郡王在么?”
杨思勖向相熟的大师傅打听。
那人累得满脸热油,囫囵一抹,“这会儿不在!他们今儿都得往前头去,才洗了澡,相王那头使唤,叫走了。”
“哎呀!那怎么办?”
杨思勖心下大喜,面上装得拍腿懊恼。
“我原是答应了国师,单给他预备一碗鸡头米,早起空腹服下,最是养神益气,昨儿匆匆忙忙说起,忙昏了头,忘了跟郡王交代,这会子上哪找去?”
那人直道鸡头米是好东西,跟着着起急来。
“照理说那不值钱,现做就是了,可圣人特特交代了,法师年迈,又是向来茹素的肠胃,禁不起宫里胡乱滋补,给法师预备的膳馐,不论温凉寒热,都得经过司膳尝了方可送去,这火急火燎的,来不及呀!”
“国师脾胃是弱,也不是非吃鸡头米不可。”
杨思勖的口气又变了,“上回郡王说,他有张方子,拿莲子栗蓉花生熬汤,额外添减些什么,也能应付,这也要司膳亲尝么?”
“不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