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不能医话也没有关系?都已经那么多年了,也死不了人。”躺在床上韦一笑则是一脸笑嘻嘻说道。
自打蛛儿替他诊治开始,他话似乎就格外多了起来。口中说着并不在意,可是眼神中却是不经意闪过一丝紧张。
蛛儿确实并不搭言,只一心切脉,其间偶尔垂目沉思片刻,良久方收回了一直搭在韦一笑手腕上手指。
诊其脉象沉迟,浮而无力,正是三阴脉络受损之症。
三阴乃人体脉络之关键,故人称三阴绝脉。此处受损,汤药与针灸均不可完全治愈,须先以雄厚内力打通受损三阴脉络方可再进行医治。
然而,对于负责打通其脉络之人内力要求甚高,若非一流高手之列很难达成。待打通脉络后,即刻便要辅以针灸,以助血脉通畅,否则便会前功尽弃。说来虽是简单,可是若非医术高超却是绝难达到。
是以欲医治此疾,便是需要内力高强及医术精湛之人,方可为之,缺一不可。高手、神医,又岂是容易觅得?故而即便将韦一笑之疾述为绝症也无不可。
不过,以蛛儿如今之力,将其治愈虽不算容易却也是尚可为之。
待一切诊察妥当,蛛儿方道:“现下我先要取出封住你穴道几枚银针,到时你寒毒也会即可发作。”言罢便以及其快速手法,一一取出韦一笑身上银针。
如今虽是春暖花开之季,室外阳光明媚,春意正浓。可韦一笑寒毒发作,却是如至冰窖。
封闭后穴道甫一恢复,稍前累积寒毒便似是一触即发,更是加剧了韦一笑寒意。只觉得浑身寒战,似是立时就要冻死在那。而身着那一身青衣,更是将他脸色衬得几近惨白。
蛛儿只得加快手中准备工作,他这一刻痛苦却是无从减低。
正是痛苦难当之际,韦一笑仍只是眉头微皱,甫又呵呵一笑打趣道:“看来……这下我要变成……变成冰冻蝙蝠了。”
以此足见这韦一笑平素定是个诙谐幽默,逗趣人物,可是如今这般情景,他也是被寒毒折磨得痛苦难当,语不成句。
蛛儿见他此等模样也只得微微皱眉,方道:“韦伯伯,我待会儿先用内力打通你三阴脉,再佐以针灸,如此大抵也就医好你病症了,无须担心。”
“我来。”正待蛛儿汇气于掌心之时,胡夏却是如是说道,然后望着蛛儿会心一笑,继而说道:“你等会儿负责施针便好,我习是少林内功,属纯阳内力,而寒冰掌数阴,我更适合打通他三阴经脉。”
胡夏所言确是事实,蛛儿却仍是忍不住略一沉吟,尚未答允之际,便见胡夏已经同坐到床前,将韦一笑扶起后,复合掌运功于其三阴脉门。
蛛儿一顿,看向胡夏眼神却是不禁柔了几分,然后便敛起心神为他二人护法,因这整个过程是切不可有人打扰。
而打通三阴脉络过程又是十分缓慢,时间便这样一分一秒流逝着,每一个步骤都在循序渐进进行着,蛛儿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与此同时,就在这个圆月高悬夜晚,也有一名身着红色劲装女子正在被人一路追杀。逃亡与追杀场面异常血腥,因那是一场性命之争。
这厢蛛儿又起身拨了拨灯芯,屋内光线也有亮了几分,映照着胡夏认真脸庞,却也露出稍稍疲态。而韦一笑则是寒毒微腿,眉间虽仍在痛苦纠结着,却也比先前好上了许多。看来再过一会儿,便可大功告成。
不知不觉间已至夜深,房内一片寂静,蛛儿便静静望着他们,倒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而另一厢红衣女子正巧逃至此小镇城外,又是一阵拼杀后方突围而出,更是一路狂奔、躲避。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却仍是未能完全甩开身后一干人等,她便径直朝城内跑去。此时大街上只有寥寥晚归之人,又都是速度极快经过,因此他们随意提剑狂奔,倒也未曾引起城内太大恐慌。
只见红衣女子身后竟是尾随了十余人,男女皆有,皆是一身武者打扮,且是欲将其赶尽杀绝,当时情形不可说不危机。
红衣女见此情景,奋力疾奔几步,转过了街角,再一纵身便跃上了一间屋顶,待见那拨人一呼而过,上前找寻其身影不禁心头一喜。
待见追杀之人渐渐不见了踪影,都消失在了下一个路口处,红衣女子方轻呼口气。可就在她刚刚落地,欲向相反方向逃去一刻,那些人却又杀了个回马枪,看来也都并不是好于对付之辈。
红衫女子不及细思,提气便跑,足足跑出五六条街远,方落下那些人一些距离。这次她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急匆匆便摸入了一座后院。
而巧是这做后院,便正是蛛儿他们投宿那家客栈。这时,只见一道红影闪过,不过,夜间也辨不分明,不消一刻功夫便再也寻不到她身影了。
紧随她身后那几人却是左右找寻不到她踪影,便四下散开,分头行动。结果便有三人也进到了这家客栈。这时,他们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寻她,只得悄悄挨间巡查。
此际胡夏已接近打通韦一笑三阴脉络,蛛儿则正全神戒备守在房内,又怎会察觉不到门外动静,却更是不错眼神望着床上二人,同时也已准备好随时出手。
然而,门外一阵悉索身后,便听到有人离开声音,似是朝走廊另一头走去。随即就又发现有人将门纸捅出个洞来,想要一探里面究竟。
蛛儿一见则就顺势挥出一捧白色粉末,待遇空气便化作一团白雾。屋外之人一吸,白雾便即刻不见,那人先微微一怔,眼神便有一瞬迷惘,随即便是马上转身离开了。
只听他与另一人耳语几句,似是说并无任何异常,虽不知他们所欲何来,但很快门外便又恢复了原先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