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丽凄然地笑了笑道:”明轩,你不必费心了。皇上没有明许我们二人的婚事,你我成婚名不正言不顺,我绝不会因为我阻碍你登基的大业。既见到了你,我就心安了,我这就回国,日后你若还念着我,就请道陀罗国去寻我。“曼珠丽说完,起身就走,却因为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水靖和公瑾端芳连忙着人请来医生。医生说,曼珠丽怀有身孕,且连日来忧惧冲冲,且又劳累赶路,胎像已然不稳,现下,一定要安心保胎才可。
在这种情况下,公瑾端芳提出先让曼珠丽住在王府,待生产之后,再做道理。公瑾明轩和水靖都觉得现下也只能如此,就让曼珠丽在王府安顿了下来。
三日后,公瑾明轩便和姜玉华成婚。
曼珠丽苏醒过来得知公瑾明轩已然成婚哀伤不已,公瑾端芳忙软语相劝,告诉她要顾念肚子里的孩子,切莫忧伤过度。
此后,公瑾明轩便寻机偷偷地来看曼珠丽,在水靖和公瑾端芳的庇护下,这对苦命的恋人只得做一对地下鸳鸯。时光流逝,转眼间曼珠丽就要临盆,可是公瑾明轩还没有找到接她回府的时机。曼珠丽心底的哀愁越堆越高。
第六十六回 心心知君心
其实,公瑾明轩不能公开迎接曼珠丽回宫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姜玉华是个罕有的妒妇,只要他对家里的两个侧妃稍许流露出一点喜欢之意,她就要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肆意凌辱她们。还仗着父亲的势力,威逼她们不得言语,否则就拿他们的家人开刀。公瑾明轩也唯恐她会加害曼珠丽,故而就迟迟不提何时接她之事。
曼珠丽眼见着入宫无望,再加上公瑾明轩近日由于公务繁忙,无法抽身来看她,这更让她的忧思加深了一步。由于她哀愁郁结,使得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水靖和公瑾端芳连忙请来了产婆。产婆一看,大吃一惊,道:“哎呀,这是鲜见的横生倒养,孕妇十有**不得保命呀!”
公瑾端芳和水靖闻听皆大惊失色,忙央求产婆一定要保母子平安。产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唉——只得尽人事,听天命了!”
此刻,曼珠丽昏昏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拉住公瑾端芳的手道:“王妃呀,我将不久于人世了,有一事相求。”
公瑾端芳忙忍住眼中的泪水,哽咽道:“曼珠丽姐姐,你不要瞎说,不过生孩子而已?哪里就有性命之忧了?”
曼珠丽喘了口气,轻轻摇摇头道:“好妹妹,你不要再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我和明轩相爱一场,只可恨天不佑我们,明轩他身不由己,我不怨他,只怨我的命薄,做不得他的太子妃。如今我要去了,这于我倒是一个极好的归宿,只是可怜这孩子,生下来便要没了娘,如今又是个不明的身份,我只怕他日后要受欺凌!”
公瑾端芳泪如雨下,紧紧握住曼珠丽的手道:“姐姐只管放心,这个孩子乃是皇兄的亲骨肉,就算他暂且不能与他相认,我们夫妻二人也绝不会让他受丝毫的苦。我们夫妻二人会把他当做亲骨肉一般相待。”
“如此,我就放心了!”曼珠丽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公瑾端芳和水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间,呆呆地在外面守候。
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二人急忙跑到门口。产婆抱着一个漂亮的男婴走了过来,眼圈红红地说道:“这位夫人真是勇气非凡呀!她竟然自己用匕首破开肚子,我这才得以取出婴儿,不然的话,孩子也会憋死了。”
“曼珠丽姐姐!”公瑾端芳声嘶力竭地呼喊了一声,就飞奔进产房,只是曼珠丽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喊,早已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母亲!”水溶得知母亲竟然以自毁的方法来求得求得自己的降生,一时间泪如雨下。
那二十年前的悲伤景象仿佛又展现在眼前,水靖、水溶以及公瑾端芳都沉浸在这痛苦之中。
月弯如勾,秋风瑟瑟。王府花园中幽静的湖边,响起了一阵幽怨哀伤的箫声。
这是水溶在得知身世的第二个夜晚,这两日来,他都是默然无语,心潮翻滚,总觉得一股惆怅之气郁结在胸不得发散。在这静寂的夜里,也许唯有箫声才能略解一解他心头的郁结吧。
黛玉也从王妃婉转的叙说中得知了水溶的身世,除了撒一把同情伤感的泪水以外,她的心里便生下了隐隐的担忧。曾记何时,溶哥哥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无忧无虑,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就可以过那随性逍遥不问世事的日子了。如今,知道自己竟然就是当今皇上的长子,很可能面临血腥的政治争斗,这让淡迫名利的他怎堪承受?
这两日,水溶默然无语,黛玉便也不聒噪,只是默默的陪伴在他的身边。本以为这会儿夜深了,水溶会安睡了,不想又听到这令人痛入愁肠的箫声。黛玉再无睡意,披上衣服,轻轻走出房门。
雪雁到底年纪小,此刻尚在安睡着。黛玉决定谁也不惊扰,而是拿了一盏琉璃灯笼和一件披风,顺着箫声,缓步而去。
清冷的月光下,水溶的背影显得那般的孤寂而落寞。黛玉心头一酸,轻手轻脚地放下手里的灯笼,将手里的披风轻轻披在水溶的肩上。
水溶一怔,旋即回过头来,见是黛玉,唇边勾起一抹歉意的微笑道:“玉妹妹,搅扰你安睡了。我只是觉得胸中有口闷气,怎么也发散不出来,这才吹箫解闷。”
黛玉善意地点点头道:“溶哥哥,本来我今夜也是了无睡意的,你的箫声吸引我来到了这里。看在我慕名而来的份上,你再吹一首让我听听吧!”
月光下,黛玉那明澈如两汪秋水一般的秀目中隐隐含着期待。水溶的心里霍然一松,将玉箫送至唇边,轻轻吹起了一首婉转悠长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