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自知也是拗不过,黛玉纵然是不去,也定是开心不起来了,只得吩咐人去准备车马。
少顷,车马准备完毕,王嬷嬷和雪雁便陪同着黛玉前往。另有王嬷嬷的两个儿子和水溶临走前专门为黛玉配的几个侍卫保护前往。
来到王府门前,门厅前却是冷冷清清的。黛玉心头一沉,连忙让雪雁去叫门,等了好一会儿,才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跑步声。
是王府的管家打开府门,见是黛玉,忙客气地说道:“原来是郡主回来啦,我们都在里面忙着,不曾迎接,还请郡主见谅。”
黛玉望着他仓惶的脸色,隐隐猜出定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忙问道:“管家客气了,无妨,父王和母妃都在府中么,速速引我去见他们吧!”
“这……”管家略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在前面引路。
不祥的预感充斥了黛玉的心怀,她此刻只想快点见到父王和母妃问个明白。
一进门,就看到父王和母妃一脸的阴霾。黛玉疾走几步,来到他们身边,先行了礼,随后急切地问道:“母妃,可有溶哥哥的消息了么?”
公瑾端芳抬眼一看黛玉,眼中掠过一丝不安,不由有点埋怨地对管家道:“怎么郡主来了,也不通禀一声?”
“小人知罪,还请王妃降罪。”管家连忙跪倒。
黛玉见母妃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便又急切地问道:“母妃,您不要怪他,是我催促他速领我来见母妃的。溶哥哥到底有没有消息。”
公瑾端芳眼神闪烁了一下,道:“玉儿,你刚进门,急什么,先坐下喝口热茶再说。如今天气凉了,你看你的手冻得这么冰冷。”她心疼地握住黛玉冰冷的手,心里一片哀痛,方才从宫里得到消息,说此次水溶大军大获全胜,但是水溶却没有回来,他写了一封亲笔书信,说是已经被托炫国召为驸马,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皇上看罢,也是大惊失色,不肯相信这一切,但是张千军手握水溶的亲笔信,又把当日水溶在城楼上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综于这一切,实在不由人不信。水溶的亲笔信也由一位公公送到王府中来了。公瑾端芳和水靖看罢书信不多时,黛玉就来了。
黛玉不肯落座,只是抓住公瑾端芳的手殷殷问道:“母妃,您快告诉玉儿吧,无论是怎样的坏消息,我都撑得住。”
水靖道:“端芳,你不要再刻意隐瞒了,玉儿冰雪聪明,她从你我二人的神情中就猜出了**分了。把溶儿的亲笔信给她看看吧!”
公瑾端芳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地说道:“玉儿,其实溶儿一切安好,还打了个大胜仗,对于他的安危你不用担心。只是……”
知道水溶平安无事,而且还打了胜仗,黛玉的一颗心便落了下来。道:“只要溶哥哥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旁的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好,我这就把溶儿的信拿给你,玉儿呀,你可一定别太伤心了。”公瑾端芳把书信递到黛玉手中,还是不放心地嘱咐着。
黛玉送给母妃一个安慰的笑容,随即展开书信,读着读着,她先前变得渐渐红润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溶哥哥他绝不会背叛我!”她一把丢到书信,大声喊道,随即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
水靖忙道:“玉儿,你说得不错,我们你母妃也绝不相信溶儿他会这般背信弃义,置亲情与真情不顾。皇上也是不信,我们都觉得这其中必有隐情。只是一时之间,我们还不容易查清楚。”
黛玉哭得甚是伤心,都有些气喘了。王嬷嬷和雪雁连忙将黛玉扶坐在椅子上,公瑾端芳又忙命府里的大夫前来给黛玉号脉。一时王府上下,又是好一阵忙碌。所幸,黛玉的体质已比先前强了很多,喝了两口参茶,气也就顺了过来。
看着所有人为自己担心的样子,黛玉心中不由感到有些愧疚。刚才是一时气血上涌,难以接受,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觉得自己只是盲目悲哀真是无能之举。自己与溶哥哥生死与共,经过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才可以订婚。溶哥哥对自己的情意更是天地可鉴,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去做托炫国的驸马呢?他一定是被胁迫的,若是如此,溶哥哥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里,黛玉便把悲伤之情全都丢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水溶深切的担心。她歉意地对公瑾端芳笑了笑道:“母妃,方才父王也说了,这其中必有隐情,所以我想,纵然这封信是溶哥哥的笔记,但他娶托炫国公主的事也定然不是真的。刚才,玉儿倒让大家担心了,我现在觉得好多了。我们当下应该做的,是尽快去调查此事,赶紧救出溶哥哥,若只是在这里无为伤心,胡乱猜想,倒当真是不可取了。”
公瑾端方才真的担心黛玉会因此事而从此一蹶不振,或一病不起。现看到黛玉如此坚强且又如此明智,顿感万分欣慰。
黛玉缓缓起身,走到水靖面前,柔声道:“父王,我想见见与溶哥哥同去的那些将领,将溶哥哥征战中的种种事宜问个清楚。”
水靖赞许地点点头道:“好孩子,你真跟为父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早有此想法了。只是,今日已晚,明日一早,我就会派人将与溶儿随行的几位大将都请到家中来。”
黛玉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哦,对了,我记得溶哥哥的贴身侍卫——赵立不也是随行了么?我们先问问他,岂不是更加便利?”
公瑾端芳听罢,黯然说道:“是呀,此事问赵立是再清楚不过了。可是,他重了毒箭,在军中虽也经过治疗,暂时控制了病情,可至今却依然昏迷不醒。”
黛玉又问:“赵大哥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