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上扭曲地抽搐着,从一开始的声哑,到现在发出痛苦的尖叫声,我快疼晕过去了。
但是似乎又有什么力量在让我不晕过去,我就硬生生的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不远处的陈静默默看着这一切,捂着嘴痛哭。
她想冲出来,但是又被父亲和哥哥拉住。
佩哥在旁边,拉过她轻轻抱着。
“她会撑过去的。”
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迹象,越下越大,眼看着院子里的水都开始积起来了。
突然我站了起来,走了出去,我体内那股火烧的感觉像是要杀死我了。
屋里所有的火光全都熄灭了,只剩下一片人黑压压的身影,还有那缭绕的烟雾。
雨淋在我身上,也像火烧一样。
每一滴雨都像新燃起的火苗,一直灼烧着我每一寸皮肤。
仅仅几秒,我就倒下了,嘴里吐着大口大口黑色的液体。
陈静忍不住了,冲上来,将我抱回祠堂之中。
此时外面只有雨,雨大的完全遮住了附近的任何房屋景色。雷电交加,风吹过来,就像是一个人的嘶吼咆哮。
屋里的香火依然缭绕,没有散去。
陈静跪倒在地上,她就是拉着我的手一直哭,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好像失去了什么心爱的人一样,伤心欲绝。
我一直看着她,眼眶里噙满眼泪。
我一直吐着黑血,陈静伸出手,在我嘴边一直擦一直擦,企图把我的血擦掉,仿佛我的血只要被擦掉,我就会好起来了。
但是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只被银针穿透的手,已经发黑干枯,湿漉漉的头发搭在我的额头上,而我也已经没有了呼吸。
老奶奶走了过来,摸了摸我的脖子,又把了脉。
半晌也没有任何动静。
奶奶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说了句:
“准备后事吧。”
我爷爷瘫软倒地,放声大哭。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见小时候的我,没有小伙伴,只有家里的小狗愿意陪我玩,陪我上下学。
我孤孤单单的长大,世界里只有爷爷。
他会去镇上给我买,那一小包一小包的,有草莓味的,蓝莓的,还有巧克力的,爷爷什么味道都会给我买。
夏天他会带着我在小院里乘凉,坐在躺椅上,跟我说月亮上嫦娥和月兔的故事。
有卖云吞的小车在村里开过,老板打着竹板吆喝着
“卖云吞了~”
爷爷会从家里拿碗,喊停老板的小吃车,带我去买一碗吃。
我们就坐在家门口的小石阶上,爷孙俩就乐呵呵的端着碗,吃着那小小的,薄薄的云吞。
生病的夜晚,他会带我去卫生所。小小的我发着高烧,一直哭闹,他会背着我,一路唱那方言的小童谣哄我。
随后再次陷进去无限的黑暗里。
有个影子,从黑暗里钻了出来,开始跟我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