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理智告诉我。
孩子的生命,只是经由我,而来到这个世界。
她是独立的个体,将来苦不苦?都是她要去面对的人生,我没权利剥夺。
死亡已经在门口。
我将女儿所有的物品,全部折叠规整好,放进自己的大行李箱里,我想着等我死了,或许会有好心人能给女儿一个安身之地呢。
无意中。
我翻到了给女儿买的,唯一的这份保险单。
看着这份保单,我大哭了一场。
如果,当初听了主管您的话,我先给自己买重疾险,现在不至于被痛死,起码还能给女儿留一笔钱。
只是几个月前。
才二十九岁的自己,还活蹦乱跳,哪里像马上要生病的样子……
看到这里的一念,早已泪流满面。
一念是怪自己,当初没坚持让梁翠先买自己的保险,小女孩给她递来纸巾,也跟着哭。
她擦掉眼泪,怜悯地把小女孩抱在怀里,继续看梁翠的信。
“……我翻出了保单,突然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虽然完全不可理喻,但为了孩子,我还是厚着脸皮,写了这封信给您。
我知道自己跟您非亲非故,这个请求很无理。
但我没有其他人可求。
之前听您说过,您家大姐是开培训班的,求您把我女儿送给大姐,给她做一个杂工。
不用管孩子上学。
只用管孩子一口饭,让孩子有地方住,孩子现在基本生活能自理,还能帮着做家务、打扫卫生。
如果。
大姐能收留孩子,在培训中心,就算不读书,天天耳濡目染,孩子也能有一些见识。
您家大姐她三十一岁还未婚,如果她一直不结婚,以后我女儿,也可以给大姐做个伴……”
梁翠在信的末尾,说了很多谢谢。
她说,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只盼望真有来生,可以让她有机会感谢。
信,就这样结束了。
一念居然一点都没觉得,梁翠的请求过分。
她很佩服梁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没自作主张拿走孩子的生命,起码孩子可以活着。
后来的事。
是小姑娘自己说的。
前几天,下午放学,她在校门口没等到妈妈来接。
老师打电话给梁翠,没人接听。
老师不放心,让孩子一个人回家,把孩子送回了家,结果,发现梁翠倒在客厅地板上,已经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