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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送一次外卖,哪里算得上是麻烦呢?”我继续劝说,“更何况现在甜品店正忙着呢,人手不够,我帮你送外卖,你回店里照顾客人,老板娘不会有意见的。”
“这个……”小哥略有迟疑,又抬眼看了看外面硕大炽热的太阳,或许是怕晒伤了自己娇嫩的皮肤,终于点点头,同意道:“那就拜托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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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懒人,平常并不十分爱凑热闹,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所以就连我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主动揽下替一个没什么感情的服务生小哥去送外卖的任务……
目标是光明大街,白若尘的家。我曾经和郑贤耽一起来这里送过很多次外卖,而且每次来都有点想赖着不走的奇怪念头。郑贤耽起初以为我是爱上了别墅洋房的奢华而不舍得离开,对我说:“其实我觉得别墅太空旷了,只住两个人很不舒服。”
“呃?什么?”我一时没听明白,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接着说:“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将来我会买一栋送给你。”
“……”愣了一下,我甜甜地笑出声,并没有向郑贤耽解释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住进别墅里。
总不可能跟他说这栋别墅给我一种奇妙而不可言喻的感觉,冥冥之中吸引着我挪不开脚步吧?……他绝对会毫不留情地丢给我三个字,神经病。
……胡思乱想之间,脚步已然站在了别墅的巧克力色大门前。我伸手按下门铃,响了半天却迟迟等不到一个人来开门。
……叹气,当初白若尘给地址时明明就说自己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家,但实际上我和郑贤耽每次来送餐时,无论是按门铃还是捶门,都见不着白若尘的半个影子。
她那样有钱又爱玩的女生,肯定是不恋家的,白天在外边逛街血拼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吧。
没抱多大希望今天别墅里会有人,门铃响了半分钟后我就自行挂掉,将奶茶和糕点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挨着一个放到地上摆好,然后准备转身离开了。
这时,门却仿佛奇迹般的“咔嚓”一声打开,一双乌灰色的男士棉绒拖鞋首先进入我的视线,我微愣,抬眸顺着那人修长笔直的腿部一路往上看,最后惊愕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让人赏心悦目的俊脸上。
心里早都暗暗咒骂了无数声,卧槽,氧化钙的,你大爷的,上帝还真是爱捉弄人。当初我对他求之不得时总是找不到他的人,他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但现在我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却又偏巧往哪走都能撞上他。
57 笑里藏刀的森透'VIP'
他看了看被我整齐地摆放在门槛边上的奶茶等物,遂又转头看我,问:“你来送甜点的吗?”
我点点头,小声吱唔:“……是的。”
森透侧身把门敞开,说:“提进来吧,尘尘正在她房间里化妆。”
我讪笑着摇摇手,说:“不用进去了,甜点已经送到,我的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森透却没有放人的意思,说:“我身上没带钱,要进去才能拿给你。”
他身周散发出的成熟男人气息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魄力,我本能地往后退缩一步,有些害怕地说:“……不用给现金了,可以记账,尘尘姐姐下次去店里记得还就行。”
森透直直地看着我,“你又不是老板娘,这种事情你能说的算?”
“……恩,应该,可以的。”
他略显不悦地眯起黑眸,斜靠在门板上,双手很随性地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我,声音的温度一下子跌倒零下,“……布亦般,你在躲着我?”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我强撑着让自己别丢脸地转身逃跑,有些心虚地扬起一个干涩的微笑,回答:“哪有,怎么会呢。”
森透却仿佛忽视了我的回答,话锋一转仍旧针对着我,凌目中的探究和凛然好像在刻意看着一只弱小卑微的动物如何在自己手中做着无用的挣扎与反抗,“你好象很怕我?为什么要怕呢,你和郑贤耽的事情我至今还一字未提,也没有出手阻挠你们,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你正式分手过。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是什么使得你站在我面前这么心惊胆颤呢?觉得对不起我,内心受到谴责吗?”
“……”我直直地站着,双脚像被钉子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只竖起耳朵安静地听他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森透似笑非笑地够了狗嘴角,接着说:“分手在男女相处之间其实是一种再正常自然不过的现象,你无需觉得良心不安,我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既然你想走我就不会抓着你不放,这种事情只要过一段时间就能忘记得差不多。以后我们还是师生关系,我不希望因为私人问题而影响到你的学习和我们今后的合作。”
“……”我仍旧沉默着不回话,直觉森透这人往往也是个笑里藏刀的腹黑郎,别看他话说得这么好听,没准心里早就计划好要怎么对付我了。
森透该说的都说完了,又再度把门敞开,向我使眼神说:“快点进来,带上你的奶茶和糕点,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我仍有犹豫,试图推却说:“……可不可以不进去?”
“不可以。”森透斩钉截铁,“我不是老虎,就算是老虎也不会吃了你,你要是执意把我想得多伪善就太不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