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宏骑着越野摩托车迅速地驻地洞穴赶去,过小溪的时候双腿大半又进了一次冰冷的溪水,真是有些寒冷,但也是管不了那么多,回去拿钱要紧。
摩托车轰轰直响,声音在山里里回荡着,又惊得了一些小动物们受惊一阵阵。刘常宏就是个黑夜雾岚中的骑士,驾着拉风的摩托车在疯狂而行。寒风割面吹手,吹拂湿了的裤子,寒意彻骨,他全然不考虑,却也是双腿骑着就打哆嗦。
等回到驻地的洞穴时,刘常宏见那里的火堆还没有熄尽,马上添上枯枝,吹旺,小烤了一会儿。没有办法,两条腿都冷得麻木了,脸也冷得像是用冰雕出来的一样,甚至两手因为握车把手而冷得快伸不直了。
烤了五分钟,刘常宏身上有了些暖意,马上脱了裤子,换上干净的秋裤和长裤。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带了些厚实的衣物下来,要不然真是要把人冻坏。
换好衣物,刘常宏马上将两顶帐篷都收了起来,所有的东西收拾一气,然后放在摩托车上。这一回,他戴上了手套、头盔、长水靴,骑着摩托车就出发,再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冷了,只是车很颠簸,这是不可避免的。像那样的山野之路,要是普通的摩托车,按着刘常宏的速度骑行,恐怕早就被抖得散架了吧?这也不能不说,董大勇给他常宏哥组装的摩托车还是相当给力的。
当刘常宏再次回到那边林子里的时候,真是有些感动了。因为他看着那怒苗采药人坐在小草棚的门口,屁股底下是干草,背靠着草棚的侧墙,居然睡着了。而这外面浓雾漫漫,很冷了,恐怕只有两度左右,可这怒苗老人居然不回那上方的洞穴,也不进小草棚里,而在那样的地方休息,实在是朴实本分之人。
也许是怒苗老人今天晚上做了两次,有些累了,所以睡得有点死。当刘常宏的摩托车轰响着开到林子外面时,他还没有醒来。刘常宏将摩托车光射下了小草棚,他才身子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迎着刘常宏摩托车的强烈灯光,怒苗老人只能偏了偏头,连刘常宏的样子也没有看清楚,便是问道:“嘿,儿娃头,钱带来了没有?”
好吧,刘大英雄听得有些许的郁闷,心里摇了摇头。这个怒苗采药老人也太实在了一点,朴实,爱钱,真的是爱钱啊!他已将摩托车停了下来,然后跳下车:“老乡,当然带来了。给!”
说着,刘常宏在大衣内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夹子来,抽了三张一百的,递给了怒苗采药老人。
采药老人站起来,看着那三百块钱,却是疑惑道:“儿娃头,你弄啥呢?不识数啦?我只要两百,你给三百弄啥?”
“老乡,让你在这冷冷的野地里受了些苦,多给一百块是应该的,你拿着吧!”
“那哪里行啊?怒苗人说话算话,不坑蒙拐骗的,说收两百,我就收两百!拿着,赤赤蛇胆水!”采药老人脸色很正,说着左手从刘常宏手上抽了两百块,同时把两个土陶瓶子递了过去。
顿时,刘常宏能感觉到一股子真正的淳朴之风扑面而来。他看着采药老人,感动地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那药瓶子。
这时,那采药老人摇了摇头,将钱揣进斜襟衣兜里,捡起地上的桐油火把,点燃起来,才道:“谢什么谢呢?你给了我这么多钱,够了够了。这赤赤蛇胆水每三天各取一滴,涂抹在脚脖子上就可以了。你丫妹头的头毒解了,明天白天你做她一次,晚上再做一次,接连九天,她就会醒来了。好了,搂你那漂亮的丫妹头睡觉吧,我也得上去休息了。再见了儿娃头!”
刘常宏见状哪能让采药老人走呢,当即道:“哎!老乡,咱们能聊会儿天吗?”
“天有什么好聊的?儿娃头,你就不困吗?做完那种事情以后,男人会困的。我刚才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一些。倒是你这种肾虚的年轻人,恐怕现在更应该睡一会儿了。”采药老人刚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刘常宏,笑谑道。
刘常宏真有点郁闷了,但绝不能怪责这怒苗老乡,因为老人虽然嘴上刁了一点点,但其实很淳朴的。他也不解释什么,居然道:“好吧,老乡,就算我肾虚吧,那您能帮我看看么?或者说给我开点什么药方之类的?”
采药老人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又朝着坡上头走去了:“怒苗的药师,只给怒苗人看病治病,不帮汉人的。儿娃头,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刘常宏没想到这老人居然这么有原则,想来他的职业便是怒苗人的药师,也相当于汉人的赤脚医生吧?他见老人要走,赶紧说道:“药师老乡,咱们聊半个小时天吧,我给你一百块,可以吗?”
“一百块?半个小时?你早说啊,来来来,你想聊些什么?”采药老人一听就是猛然回头,浓眉下的大眼里神光绽放,一脸的喜色,甚至可以说是财迷之色。
刘常宏听得心头哈哈直笑啊,看来这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怒苗人这里也实用啊!可他刚刚想开口,采药老人两步回身,看着他道:“儿娃头,你没骗我吧?骗人是你们汉人爱搞的鬼把戏,我可不想上当。一百块钱聊半个小时,你真是人傻钱多了吧?”
“呵呵……药师老乡,我说的是真的。这一百块给你,咱们聊聊就成!也许还不用半个小时呢!”刘常宏听得开心一笑,将手上的钱朝着采药老人递去。
采药老人也不客气,接过钱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灭了桐油火把,倒在小草棚的侧墙上,道:“儿娃头,说嘛,你想聊个啥?”
“药师老乡,我叫刘常宏,金刀刘,正常的常,宏伟的宏,今年26了。我能请问你的尊姓大名么?”刘常宏也坐了过去,离着采药老人有两尺的样子,能闻到老人身上淡淡的药草味儿与汗味儿。他也靠在草墙上,将手里的赤赤蛇胆水揣了起来,反正这里有老人在,不会再有赤赤蛇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