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夜晚,隆安就没有宁息的时候,到处都是军车、警车,近千人的队伍几乎将隆安大半个市区翻了个底朝天,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没有多少人睡了清宁的后半夜。
有好事者想拍视频或者相片上传到网络,但那时隆安市委宣传部和公安网监大队已全部封锁当夜任何一切发自隆安的互联、移动端消息与图片。甚至有几个苦逼的码字作者,大半夜总算是意淫好了当天的章节,正准备上传呢,娘的,居然传不上网站了,更新的人品被败了。这让苦逼追书的读者们郁闷不已,连意淫的权利都不给了,比扫H打非净网还可恶啊!
一夜的折腾后,军、警人马都累得个半死,临天亮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的节奏。这种情况,把一夜没合眼的王建亮气得个半死。赵明国和宋三喜倒好,还在特护病房里睡了一觉呢!
当然,一无所获指的是王建亮等人抓不到刘常宏,宋玉铭还真是被找到了。只不过那时王建亮看到刘常宏留下的纸条,气得个不行,想骂两句呢,也算了。当时王建亮只能决定先不打扰宋玉铭,而是让她先休息着,自己派了人手在那宾馆四处把守,先保证她的安全再说。
说真心话,王建亮知道宋玉铭被穆天原和龙小权下了大量的春*药,如果不性*交或者送医院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找到这侄女时,她安然熟睡在宾馆的床上,这真是不得不让他多想一想就明白——一定是刘常宏上过宋玉铭呢!可刘常宏还留那样的字条,说宋玉铭只是醉了酒,这也太虚伪,还让宋玉铭和宋三喜吃哑巴亏呢!
王建亮气得都扔掉了那张纸条,然后挥手让手下人撤。他反正一生气,就喜欢扔东西的。可他更想把刘常宏抓住,然后扔千丈潭里去!
结果很明显,王建亮没有抓到刘常宏,刘常宏被黄芸芬得手了。而在搜查中,穆天原的宾利车倒是被找到了,可里里外外被清洗得一根毛都没剩下,气得王建亮把洗车场的两个夜班服务员扇了两耳光,然后拉回局子里关了两天黑屋子才放了。因为……
王建亮通过那家宾馆的描述,知道刘常宏没有在宾馆里和宋玉铭发生关系,那么最有可能的是在宾利车里发生了关系,那种车后座宽大舒适,是个好战场。他确实想拿到刘常宏迷*奸宋玉铭的证据,但宾利车都洗了,还能怎么办?到宋玉铭的私处找刘常宏的毛或者精*液么?那恐怕……有点不好吧?
哈哈,这倒是刘常宏当时的聪明之举,也就是算到万一到了这一步呢!当然,刘常宏当时和宋三喜通话,要不是宋三喜说他刚从叶梦肚皮上下来,刘常宏不会说睡了宋玉铭的。要说的话,那也得等刘常宏做大了,他再说。只是这一说,引发一连串事件了,可以怪宋三喜在刘常宏面前太过分了么?
王建亮见都早上七点半了也没个结果,便气呼呼地回到了公安局,进了办公室里,想休息一下。可他刚刚在办公室里面的豪华休息间里躺下来,却听见手机响了。
“妈的!这他妈谁呀?还让不让人喘口气了?”王建亮骂骂咧咧地拿过手机,睁着血红的双眼一看,顿时郁闷,“怎么是她打电话?卢海洋在保刘常怂,难道她也要保?那两人为什么要把刘常怂放往长隆不管?”
很明显,这个电话是胡泽玉打过来的。她也是后半夜没合眼,从省城出发,火急火燎地从省城高隆往隆安赶。夜晚行车,道路绕隆西原始森林而过,弯道太多,她也是早上六点才赶到,一身都累得快散架了似的。
胡泽玉做的这一切,只有一个目的,坚决不能让刘常宏有事。在过图充县城的时候,她还是想起刘常宏送自己去医院,还发现了体育苗子石头,但更想起刘常宏喂自己吃面条,想起他高大的背影,如王者般的气度,还有他为自己动心时的表情,想起他对长隆雄才伟略般的规划。她无法否认,内心的深处,渴望和这个迷人而正气的男子在一起,哪怕现实是绝对不允许的。在官场来说,爱情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一般来说,官场无爱情。
现在,王建亮接到了胡泽玉的电话,暗想她的来头怎么可能干得过省委书记和常务副省长呢?要不是这女人在省上还有点关系吧,恐怕放在这隆安,早被国哥或者自己搞上手了。可他还是面子上得应付一下这排名最末的美女副市长,至少这是个让他暗地里和很多隆安官场男人都垂涎的女人啊!
于是,王建亮接通了胡泽玉的电话,刚刚开口叫了声“胡市长”,便听到了胡泽玉冷冰冰的声音传来:“王局长,你赶紧来一趟吧,我在这边。”
你在那边?在那边搞球啊?王建亮心里暗骂,但嘴上却慢慢道:“胡市长,我们忙了一夜,现在我真是又困……”
可王建亮的话还没有说完,胡泽玉已是冰声打断他的话,道:“不管你现在在哪里,赶紧过来一趟。赵市长和宋部长都在医院里等着你过来,要跟他们说句话吗?”
“呃……”王建亮当场听得怔了怔,心里格登一下,觉得这事情好像不妙了啊,连国哥和三喜哥都这么早起床了?他马上回道:“好吧,胡市长,我这就……就……哎……”
王建亮话没有说完,胡泽玉已挂断了电话,他嚅嚅了两声,然后有些不满道:“妈逼的,傲什么傲?再傲不也是让省上有些老头子操?娘的!说实话,老子也想操!”
随后,王建亮还是只得红着双眼,亲自驾着车,迅速地朝着隆安第一人民医院赶去。而在医院里,场面已经变得很热闹了。因为胡泽玉一入隆安城区,便联系上了卢海洋,叫他赶到医院与自己汇合。
卢海洋没有惊动睡下的石头,出了卧室里,但李冰岩居然一夜不睡,担心着刘常宏,在客厅里枯坐。李冰岩得知海洋爸爸要去医院与胡市长汇面,而且胡市长一定能保下刘常宏,心里也激动,想跟着一块儿去。
可卢海洋想得周到,说这样不太方便。他也心疼“女儿”都熬红了眼,让她一定去睡,说刘常宏一定会没事的。而李冰岩也觉得和海洋爸爸一起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所以作罢。
然,李冰岩也聪明,想起了张氏为胡泽玉做的布鞋,便叫海洋爸爸带上,捎给胡市长。卢海洋觉得这一招很妙,于是带着胡泽玉那双37码的布鞋,自己出门打了出租车,前往医院与胡泽玉汇合。
早上六点十五分,卢海洋从出租车里下来,刚刚往医院里面走,却被胡泽玉叫住了。他真没有发现,在医院门口不远处停着胡泽玉的那辆路虎极光揽胜,因为他还真不知道胡泽玉有这么一辆车。
卢海洋回头一看,胡泽玉裹着黑色的紧身貂皮大衣从驾驶室里跳下来,黑发在冷冷的里风中飘扬,整个人贵气十足,高挑身姿那么傲然如水,可那绝美的脸庞上熬红的双眼更让人生起怜惜之感。他马上走过去,和胡泽玉打了招呼,然后拿起手上的布鞋递给胡泽玉,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胡泽玉看着那双绣着金色而鲜活牡丹的鞋子,当场就泪水奔出了眼眶。她被一个善良的可怜的已离世的老人感动了,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双布鞋,仔细地端详着,抚摸着,喃喃感叹道:“卢书记,这样的一双鞋,叫我怎么忍心穿在脚上?刘常宏同志仗义出手,却引来大祸大悲,一个半世漂泊的老人没能安静地走完最后的人生,叫我们这些领导的面子何在?”
“唉……”卢海洋也是双目隐有泪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声感慨抵万句。
也就在那时,胡泽玉的目光突然落在绣花鞋子的后跟处,顿时震惊无比。她马上拿着鞋子冲向自己的车里,卢海洋被搞得懵了一下,想问她什么事时,胡泽玉已是将鞋子放在自己的驾驶座位上,伸手拿过副驾驶上的包,取出自己的手机,站在车门边就拨打起来。
卢海洋只能满心不解地看着胡泽玉,看着她带泪的凄然小脸上焦急的等听神情。没一会儿,胡泽玉的电话接通了,她焦急道:“你快一点到达隆安第一人民医院!一定要快!”
“玉,什么事?你走得那么急,到底什么事?告诉我!”
“你马上来就是了!坐直升机最快!”胡泽玉不想解释太多,声音如同命令式。
“你……好吧!”
对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并且挂掉了电话。
胡泽玉这时心里才落了下来,抹了抹脸上的泪,心中万般感慨。她看着不解的卢海洋,道:“卢书记,上我车里坐着等一个多小时吧!常宏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