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吃饱吧?”胡泽玉轻声道。
“难得和你一起共用早餐,我饱了。”陈兆雄声音依然有穿透力,金属共鸣般的特质,“一会儿我去看看我娘,然后回省城。一切按娘的遗愿,葬在图充河边垃圾场。在那里,我将兴建一座体育场,也许是为了娘,也许是为了石头这孩子。”
“嗯!”胡泽玉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道:“什么时候下葬?”
“什么时候找到刘常宏,就第二天下葬。穆天原和龙小权两个小杂种会去跪灵。我们穿上娘绣的鞋子,一起给她送葬,人数不必多,你明白的。”
“嗯,我明白。我……”胡泽玉又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却是说着抬起头来,幽然地望着陈兆雄那冷峻如刀的侧脸,没有说下去。
陈兆雄微微地偏了偏头,但视线几乎是没有挂在胡泽玉的身上,然后又望向前方,道:“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真正意义上叫娘一声娘吗?”胡泽玉的双眼里透着凄然,又如同哀求。
陈兆雄身子轻轻地震了震,终于扭头看向了胡泽玉。他看着她那凄然的美丽脸庞,看着她那幽怨无边的眼神,却马上转过头去,望着前方,坚定道:“不可以,也许是……永远不可以!”
“哦……我知道了……”胡泽玉心头涌起巨大的失落感,声音小小的,如同从万丈深渊里透出来的一缕幽怨。她明白啊,她到底不能正式成为他的妻子,如同他别的女人一样,真的也许永远没有机会。因为她们,无论如何美艳动人,如何关心体贴,甚至如何在床上奉迎承欢,到底也比不过那个女人——他的正室妻子。
陈兆雄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搂着胡泽玉的腰。胡泽玉再次勾腰,小脸轻轻地贴靠在他的左肩头上,轻声道:“我们可以要个孩子的,我希望你做父亲,你娘在九泉之下也渴望做奶奶。”
“不必了。”
陈兆雄就这么三个字,让车里再一次气氛沉闷了许多。可胡泽玉却心里涌起了巨大的波浪,再一次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唉~~~~~”
陈兆雄没有说话,如同枯坐,那漆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悲伤,稍纵即逝。而胡泽玉眼光望着前面的座椅,轻声道:“你怎么处理他们的?”
“王建亮想处理我,朝我肚子开了一枪,但被我杀了。宋三喜好像……疯了,嗯,应该是疯了。赵明国与这事的干系不大,暂时逃过一劫。”
胡泽玉听得一惊,忍不住左手摸上了陈兆雄的肚子:“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杀得不过瘾。”陈兆雄右手轻轻地盖在胡泽玉的左手上,抚了抚,声音淡然,自信。
胡泽玉点了点头,朝着陈兆雄紧紧地靠了靠。她真的不想他有任何事情,也许是因为爱情。
陈兆雄左臂也紧了紧,搂着胡泽玉的小腰,道:“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他。”
“他?谁?”胡泽玉被陈兆雄说得一懵,身体松了松,扭头惊望着陈兆雄。
陈兆雄并没有看胡泽玉,而是冷淡淡地说道:“除了刘常宏,还会有哪个他?”
“他……我……没有!”胡泽玉听得心头顿时震惊,也有些神慌,马上否定道。可她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否定显得有些无力。
“有!从你昨天晚上的表现,我就感觉到了。”陈兆雄的声音还是冷淡淡的,并没有看出他有多愤怒,只是望着前方,说道。
“我……”胡泽玉有些语结了,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昨天晚上,刘常宏的求助电话过去时,她正在伺候着陈兆雄,手机一直在响,她看了好几次,有好几次都想伸手过去拿起手机,但她没有,她忍住了。
陈兆雄也看到了,那是刘常宏的来电。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疯狂地冲刺着。最后,当手机再也不响的时候,他洗澡去了。
洗完澡回来,胡泽玉已经穿戴得有些整齐,身形傲然性感,动人万千,面上的潮红更是极度的诱惑。陈兆雄没有说别的,只是让胡泽玉路上小心。
胡泽玉给陈兆雄解释了,也想让他看看刘常宏发的短信,可陈兆雄拒绝了,说他相信胡泽玉,只是让她路上小心。当然,他相信的是胡泽玉有能力摆平一切,因为她是他的女人,她知道很多事情。
当然,陈兆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失散多年的母亲被刘常宏发现并带回了家里。这一点上,他还是很感谢刘常宏的。而他也没有想到,胡泽玉走的时候忘记了一样东西。
陈兆雄也没有打电话给胡泽玉,因为他把东西带来了,现在就在他的裤包里装着。他只是穿上了衣服,出了门,去了另一个地方。当他再一次激情释放之后,身下的女人紧搂着他的腰时,他接到了胡泽玉的电话,然后连澡也没有洗,便匆匆出门,驾着直升机朝隆安赶来。
此时,陈兆雄见胡泽玉语结啊,但也没有表现出愤怒,而是右手握了握她的左手,左臂也紧紧地搂了搂她的腰,道:“你无法否认,你爱上了他。曾经也有这么一个男人,他死了,你知道。”
“我……”胡泽玉听得心里震了震,身子坐直了,离开了陈兆雄的身侧,摇了摇头,已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心头慌极了,害怕刘常宏也会像那个男人一样的结局,这是她极不愿意看到的。
而面对陈兆雄此时的话语、表现,胡泽玉觉得自己无法有一丝丝的隐藏,仿佛内心深处的私密都被他完全看到了。虽然陈兆雄很少看她,可她却感觉到他那双漆亮的双眼散发出犀利的光芒,随时都在看着自己,自己在他的面前是完全没有掩体的。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人爱、敬,但更畏!似乎无论是谁,在他的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言,又特别是他的女人。
那时,陈兆雄又道:“宋三喜没疯之前,说刘常宏迷*奸了他的女儿,你信吗?”
“什么?迷*奸?怎么可能?”胡泽玉听得又是一惊,但她的话语已然代表了她的观点。
陈兆雄点了点头,道:“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我不爱他。因为爱他的,是你!记得那个男人是怎么死的吗?”
胡泽玉被陈兆雄这样的话给弄得心神狂慌,六神无主似的,因为她无法批驳陈兆雄的话,因为她已然无法否认——否认自己对刘常宏的好感,甚至可以是说爱上了他。而以前那个男人的死法,并不是很惨,但他死了,被陈兆雄一招拧断了脖子,然后……那个女人也死了,至于死法,胡泽玉并不知道,好像是……
对于陈兆雄的问题,胡泽玉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她想再为刘常宏说两句什么,却是找不到话头,不知从何说起。因为她知道是自己错了,害了刘常宏。可那时,陈兆雄已右手从裤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道:“我还是相信你一次。来,你的东西落在家里了。”
胡泽玉看着陈兆雄的手上,那是一只黑色的扁平硅胶盒子,只有粉饼大小,可想想里面装的东西,她娇躯颤了颤,有些恐惧在心底生起,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和排斥感,然而……她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