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云里雾里,也在竹息的搀扶下走到咸福宫的上首,还是指了我说道:“浣碧,你来说。”
“到底何事,这么大的阵仗?”
我看了眼皇上,复又跪下。
重重在太后面前磕了个头:“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不能说,奴婢领罚。”
笑话,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
皇上在如何,身为男子,又是天子。怎么能够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嫔妃和别的男人有私。
我既然当的是养心殿的差,孰重孰轻还是分得清楚的。
太后看了我一眼,不可置信:“浣碧,你平日里倒是个恭敬守礼的,怎地如今哀家问话,现在都不能说了?”
竹息姑姑深深看了我一眼,冲着我摇了摇头,示意我赶快说。
我还是跪在地上,身姿挺拔,不发一言。
眼看着太后周身气势上来,眉眼中带着怒色。
皇上开口说道:“浣碧,将那张纸拿给太后看看。”
“皇额娘,这就是你选的熟读女戒,女德之人。”
我低声应道:“是。”
站起身来将地上的信纸拿过恭敬呈上给太后,太后接了过去。读了出来:“故乡遥,何日去。家住吴门,久作长安旅。五月渔郎相忆否?小楫轻舟,梦入芙蓉浦。”
脸上更是一脸茫然:“这到底是何事?”
皇后听太后读完信纸上的诗句,目光闪了闪:“皇额娘,这是苏幕遮里面的一首词,上次在赏荷宴上,舒妃妹妹读的便是这首词的上半段。”
“这是那首词的下半段。”
“儿臣记得,当时皇上特别赞许,想着舒妃妹妹当时入宫之时,说的只读过女戒一类的书。”
“没想到舒妃妹妹也颇有文采。”
皇后笑着接过太后手中的纸张,看了看上面的字体,复又说道:“呀,这个字迹不就是舒妃妹妹的字迹?”
“舒妃妹妹之前管理宫务的时候,宫务账本之上便有舒妃妹妹的字迹。”
“儿臣当时看着,还赞叹果然是沈佐领家的女儿,字体娟秀。”
我跪在下方听着皇后如此说,也暗道皇后心机深沉,只一眼便猜出了何事。
想必今日皇后娘娘也会不遗余力上眼药,要将此事摁死。
沈眉庄出了太多风头了,这后宫,也该变一变天了。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已然猜出了事情始末,看我的眼神和缓了些,只是抿了嘴不发一语,做壁上观。
皇上听了皇后的话,怒上心头,冷笑道:“是啊,沈佐领家的女儿,甚是有才。”
“入宫第一天就欺君,舒妃,你从第一天就想着欺君了么?”
沈眉庄发髻散乱,眯着两眼,似乎想要使劲看清眼前人,又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