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憬闻让手下向他交待,裴挚品出些不寻常。
&esp;&esp;他问:“你们那边挺乱?所以宋憬闻连打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
&esp;&esp;男人犹豫片刻,说:“那位情况不太好,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把自己蜷成一团,藏在别墅旁边的龙柏从里。他像是连人都认不清了,看见我们居然挺害怕。宋先生把他抱出来,他身子抖个不停,还冲着宋先生边哭边嘀咕,说他想试试自己出门,可居然办不到了。”
&esp;&esp;害怕。
&esp;&esp;是的,害怕。
&esp;&esp;当年一次很正常的单独外出,竟然换来七年炼狱,东晓的恐惧完全在情理当中。
&esp;&esp;那么,东晓这次短暂“出走”的意图就好解了。他佯装无事的同时一直在自救,一直试图克服恐惧,只是,最后的结果是崩溃。
&esp;&esp;白砚闭上眼睛,用手捂住额头,沉默了许久。这可怎么办才好?
&esp;&esp;可令人意外的是,这次崩溃竟然成了新的契机。
&esp;&esp;东晓不太好,白砚彻底坐不住了,立刻向剧组请假,订最早的机票,转身就带着裴挚一块儿奔赴在去那座城市的路上。
&esp;&esp;飞机落地,他电话刚开机,铃声响了,是宋憬闻。
&esp;&esp;宋憬闻跟他简单陈述东晓眼下的状况,“他现在已经承认自己出了问题,也愿意接受治疗。”
&esp;&esp;白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就好。”
&esp;&esp;接着,宋憬闻才道明来意,“他想明天去见见你,可他现在身体状况也非常不好。你跟裴挚能过来一趟吗?”
&esp;&esp;当然能,他们都已经在路上了。
&esp;&esp;我的白月光
&esp;&esp;东晓归来后,跟白砚有限的几次交流都停留在最皮毛的表面,甚至有些回避白砚的意思。
&esp;&esp;东晓那层状若无事的皮褪去,情绪崩溃后反而嚷着要见白砚,裴挚心底不由地有些忐忑。
&esp;&esp;龙潭虎穴他都不怕,可他知道他哥也有心结。
&esp;&esp;裴挚吃不准东晓会说些什么,下车后突然拽住他哥的胳膊。
&esp;&esp;白砚本来行色匆匆,这下停下脚步,“怎么了?”
&esp;&esp;裴挚抬起手臂,两手用力掌住他哥的双肩,认真地说:“甭管东晓情绪怎么样,你得记住,错的是那些混蛋,你没错。你已经尽力了。”
&esp;&esp;白砚说:“放心,我懂。”
&esp;&esp;道理都懂,可从感情上说则是另外一回事。
&esp;&esp;宋憬闻到院子门口迎接他们。
&esp;&esp;三人一行朝着门廊大步走去,宋憬闻向他们大致描述了东晓现在的状况,“他情绪刚刚平复,不过心理医生说让他一次发泄出来也好。”
&esp;&esp;说着,看向白砚的眼光有些歉意,“待会儿,要是他说了什么刺伤你的话,请你先别往心里去。”
&esp;&esp;白砚点头:“我知道。”
&esp;&esp;是的,人的情绪是个奇怪的东西,谁都知道东晓的悲惨遭遇是段墨初造成的,可是,因为他身架子跟白砚有些像,因为段墨初最初看上的是白砚,谁都担心他会因此迁怒白砚。
&esp;&esp;可,有过那样地狱般的七年,即使东晓当真迁怒,白砚也没法指责,在囚禁中全然失去自由和尊严,日日在魔鬼的爪牙下苟延残喘,没有遭遇过的人根本无法体会这是怎样毁灭式的压迫感。
&esp;&esp;随宋憬闻到了二楼,眼前一条长长的走廊,越往前,白砚越是忐忑,可他知道,今天这样的场面,他必须直面,东晓也必须直面。
&esp;&esp;门开了,宋憬闻朝屋里看了一眼,对他点了下头,“我跟裴挚在门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