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春-药?不……宁肯是那个。这滋味实在太不好过,仿佛利刃刻骨。
&esp;&esp;楚昭将她抱起来,神色也变,却兀自镇定,道:“是好的药,不须怕。”
&esp;&esp;季淑听他语声坚定,便不再问,只是那痛却渐渐地蔓延开来,心头上也好像被什么捶了两下,痛的难以忍受,季淑不由叫了两声,楚昭也慌张起来,却将她抱了,只道:“小花,无事的,且忍一忍,片刻就好了,真是好的药。”季淑疼得泪流下来,却咬着牙,实在忍不住便低声呜咽,又气又怒,却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esp;&esp;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那痛才算过了,季淑熬了一身汗出来。细细看,浑身的肌肤竟泛现粉红色,楚昭的心本提到半天,见她安稳下来,才也随之放下,急忙取了干净帕子来给季淑擦汗,不料那层汗擦在帕子上,帕子竟变作粉色,原来浮在肌肤上的汗竟是粉色的,楚昭看的分明,手便抖了抖,急忙把帕子掩了,幸亏季淑合了眸子,半睡半昏,不曾察觉。
&esp;&esp;楚昭将那帕子掖入怀中,叫人备了水,抱了季淑起来,便将她放入木桶之中,那木桶里头杂杂地放着些看不出是什么之物,一层浮浮沉沉地飘在水上。
&esp;&esp;季淑身子浸入水中,模模糊糊醒了,道:“干什么?”楚昭道:“无事的,你出了汗,沐浴一番的好。”季淑皱眉道:“你不要趁机烦我……我很难受……”楚昭道:“我知道的。”季淑叹了声,实在倦极,就不再言。
&esp;&esp;楚昭双眸掩痛,自拿了帕子浸水,替季淑擦拭身子,他动作极轻,擦拭了片刻,季淑便只闭着双眸靠在木桶边儿上,也不曾动。楚昭看看她的模样,那神色是极疲惫的,净若透明的肌肤底下,仍藏一片轻粉,似真似幻。
&esp;&esp;楚昭看看那已经变了色的水,幸好被些花瓣药木遮住,她也不曾留心,楚昭看了片刻,眼皮一垂,手抖了抖,那手中的帕子便坠落水中,他探身俯首,轻轻地吻上季淑带水珠儿的唇上,亲吻片刻,才喃喃地道:“小花儿,不许你离了我。”
&esp;&esp;114凤仙:河汉西流月半斜
&esp;&esp;季淑模糊之中察觉楚昭如斯,便半睁双眸,见他双眸垂着,长睫轻轻抖动,竟似不安之态。
&esp;&esp;季淑怔了怔,道:“你怎么了?”楚昭抬眸,定定看了季淑片刻,一笑,手指轻抚她的脸颊,道:“无事,洗好了,我抱你回去。”
&esp;&esp;当晚楚昭便拥着季淑睡了,次日醒来,季淑只觉身子有些乏力,但除此之外,却再无异状,伸手摸摸腹部,昨日那阵要命的痛,恍若一梦。
&esp;&esp;丫鬟进来伺候,便说楚昭大早便急出门去了,似是有事。
&esp;&esp;季淑吃了碗粥,渐渐地气力恢复,便信步出外,胡乱走了几步,遥遥看到那花园,登时便想到昨日之事,不由地半步也迈前不得。
&esp;&esp;正站着,却听有人道:“花姐姐看什么好的呢,如此入神?”
&esp;&esp;季淑闻言转头,却见来者竟是云吉,一双杏眼,似笑非笑看着季淑。
&esp;&esp;季淑心中一动,不知她是否知道了昨日之事,便转开目光,只道:“随便看看。”云吉走过来,说道:“良辰美景,深情厚爱,果然是叫人不忍撤手的,姐姐说对么?”
&esp;&esp;季淑听她如此说,心中便明白云吉恐已知晓,便只一笑,道:“云妹妹有何指教?”
&esp;&esp;此刻两人丫鬟各在身后,云吉便看着她,说道:“我哪里敢有什么指教,只是看姐姐你脸色红绯,如许明艳动人,心甚羡之。”
&esp;&esp;季淑淡淡地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esp;&esp;云吉仰头,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姐姐这话说的好,竟是我受教了。”说着行了个礼,道:“姐姐知道王爷今儿早早地出去是为什么么?”季淑道:“不知。”云吉凑过来,低声道:“听闻是因明王之事,好似……事关明王出身,有些不甚好的传言呢。”
&esp;&esp;季淑一惊,云吉细看她脸色,低低一笑,道:“这棵大树倒了就糟了,姐姐该明白,若是上天庇佑,那是机不可失的……”说着,便转身离去。
&esp;&esp;季淑不知祈凤卿到底发生何事,从云吉只言片语听来,似是有关凤卿出身,莫非是说凤卿在东明时候为戏子之事东窗事发?若真如此,倒果然不好了。
&esp;&esp;季淑不由地暗暗担心,到了中午,楚昭未曾回来,四王爷元宁却来了,进来相见了,便道:“花姐姐是在等三哥么?”季淑道:“嗯,王爷知道他人在何处么?”元宁捂嘴一笑,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正是因知道他不回来,故而才特地来看姐姐。”
&esp;&esp;季淑好奇道:“为何这样?”元宁说道:“我也不知如何,只觉得三哥不愿意让我来见姐姐似的,一说起姐姐来,他就支吾遮掩,大异于平常。”
&esp;&esp;季淑咳嗽了声,便道:“那王爷知道他如今在何处?”元宁饶有兴趣问道:“姐姐是想念三哥?”季淑说道:“只是好奇,别无他意。”
&esp;&esp;元宁又笑,脸颊一边上竟显出浅浅梨涡,道:“他正在宫里头,安抚大哥呢。”季淑道:“是发生了何事么?”元宁说道:“是啊,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野人,说了若干大哥的坏话,还说曾在东明见过大哥,很不堪的。”
&esp;&esp;季淑心头一沉,果然如此,便问道:“那现在怎样了?”元宁道:“母后大怒,差点把那人杖毙,如今已经发付有司,细细拷问。”季淑说道:“那三王爷就在忙这个?”元宁说道:“正是,毕竟是三哥将大哥自南楚寻回来的,那人偏说大哥在东明,因此此事便跟三哥脱不了干系。”
&esp;&esp;季淑问道:“那么此事该如何了局?”
&esp;&esp;元宁不以为意,道:“姐姐放心,母后同父皇都极是喜爱大哥,又怎会容许旁人诋毁?何况三哥也相助大哥的。”
&esp;&esp;季淑听到此,便问道:“既然如此,按理说那人是掀不起风浪的,又何以会闹到这地步?”
&esp;&esp;元宁面有难色,停了会儿,便看看左右,见无人,才道:“姐姐你也看出不妥么?我看此事多半有人从中作梗。”季淑问道:“是不是太……”元宁伸出手指,在唇上一比,道:“姐姐噤声。”季淑便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