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容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讥笑到:“我还以为你会打开车门跳下去。”
余式微闭上眼睛,选择消极对抗。
她的沉默惹恼了霍殷容:“说啊,为什么不说话?刚刚不是很嚣张吗?”
“你到底为什么生气?”
“……”
“因为我和华特先生说的那些话?”
“……”
“……你就这么讨厌我?”
“……”
“我明白了。”霍殷容没再说话,因为愤怒他的呼吸声很重,眼中冰冷的黑色中滑过别样的情绪。
霍殷容直接把余式微送到了医院。
脚伤很严重,余式微右脚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霍殷容背对着她站在窗前,似乎是在看着窗外的夜景,可是那窗外有一面高高的墙,什么也看不到。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寂寥,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心理学吗?”余式微闭着眼睛淡淡的问到。
霍殷容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侧着脸对着余式微。
“为什么?”
“因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霍殷容彻底转了过来,素来横眉冷目的他,此刻眼中是满满的讶异,他从来不知道,余式微学心理学的理由竟然和他有关,而且,余式微竟然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眉峰耸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余式微又接着说到:“我想知道,你伪善的笑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这个想法从我九岁那年就有了。你还记得吗?那年因为我咬了你妈妈,我被赶出了霍家,我妈哭着跪在地上求你们都没用。后来,你笑着问我冷不冷,饿不饿,我那时真是疯了,竟然会以为你是真的关心我。然后,你就把我带到了后山的小黑屋里,把我一个人关在了里面……”
霍殷容忽的又转回身去,双手撑在窗户的边框上,高傲的头颅慢慢的垂了下去,这样的理由显然更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明白,那件事给余式微带来的伤害绝对不止那一点点,那是她第一次尝试着去相信霍家的人,却被狠狠的伤害了。
“更可笑的是,十年后,我竟然又相信了你,我以为……我以为……呵呵,看来我的心理学没学好,我还是看不透你。”
她不能忍受的是,霍殷容竟然把她当成了一个情妇,这算是在不遗余力的贬损她吗?
“我知道了。”霍殷容挺直背脊,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漠的气息,“你好好养伤,不用再来上班了。”
“我不欠你的了?”
“……是!”
“那真是……太好了……”
听到关门声,余式微睁开了眼睛,双手紧紧揪着身上的被单。
她不会忘记,那天,天还下着小雨,霍殷容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从霍家大宅里缓缓走出来,她缩在铁门边的角落,透过门上的缝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霍殷容。
他穿着十分好看的白衬衫,衬衫的领子熨贴的贴在衣服上,领口的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他修长的脖颈。
他右手举着伞,袖子上的袖口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阵冷凝的光,像极了他不耐时眼底的神色。
那个时候他十五岁,正是少年最爱美的年纪,他的西装裤总是烫的笔挺,脚上的皮鞋也擦的锃亮,他有着轻微的洁癖,最不喜欢上面沾上灰尘或者手印。
他从来都像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冷冰冰,不食人间烟火,不可亵渎,不可触摸,她只能仰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