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被咒灵围攻的那一刻,白鸿回忆起了很多不美好的东西。
她曾经以为那些记忆已经随着海浪声一起封存,遗忘;但是事实证明它们还在,而且足够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哪怕已经经历了一次重生,如今她只是触景生情稍微想起曾经的过往,灵魂深处都会本能地翻滚起烧灼的战栗苦痛。
没有武器,没有咒具,连她之前自己弄来的簪中剑也被收走了,白鸿两手空空的被关在这儿,面对她的是一屋子二三级的咒灵,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想要我的灵魂嘛?”
白鸿笑嘻嘻踏前一步,诅咒们停驻在原地,明明已经连口水都要淌成了河,可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没一个敢动。
女孩有一个特殊的灵魂,明亮,强大,耀眼,温暖近乎灼烫——诅咒们凝视着她,那是连余烬也算不上的残渣们无法理解的本能渴求。
但是无法靠近。
——会被那个灵魂的温度直接烧死。
白鸿等了一会,没有一个愿意凑上来陪她玩。
什么呀,好无聊。
她兴趣缺缺转开了目光。
——说起来,这架势作为处罚一个十岁的小丫头片子的手段,这阵仗实在是大过头了。
其实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只要她愿意低头求饶,那么外面就会有人大发慈悲救她一命。
让她低头其实不难,只是这里没有人存在着这样的价值。
反正五条家也没有留下来的可能了,就算森鸥外无意把自己带出去,白鸿也不打算继续待在这里。
诅咒师也好猎人也好什么也好,就算这里没有大海,但是也总有活下去的方法。
……反正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没什么必要继续留手。
白鸿从衣袖上扯下一截布条,慢条斯理绕在手上,缓缓勒紧。
好无聊呀,干脆全都杀掉吧。
只是还没等她动手,那扇紧闭的门便被人打开了。
“久等了,小小姐。”
来人背光而立,白鸿只能瞧见门口立着的细长伶仃的漆黑人影,森鸥外没穿之前的医生白大褂,他换了一身标准的军队制服,笑眯眯的负手而立。
“按照约定,来接你了。”
白鸿动作一顿,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能在那种地方孤身一人保持中立,虽然猜到了医生的身份不一般,但是没想到你是政府的人。”
“毕竟小小姐说过,需要一个五条家也无法拒绝的理由对吧。”
森鸥外微笑着抖开印着军方印章的强制召集令,笑容未达眼底。
“正如你所说,没有一个靠谱的后台在那里可是一天也过不下去呢——但是没料到,你这样的孩子竟然会主动送上门,可真是我的意料之喜。”
“不过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有关你的去处,接下来可是要和五条家的相关负责人好好聊聊的。”
年轻的军医突然敛起了脸上所有的笑容,指挥着其他人带走白鸿。面无表情的样子连那群当惯了上位者的咒术师们也跟着打了个寒噤。
白鸿被抓住了胳膊和手腕,强硬地跟在森鸥外的身后带向了会客室的位置。
她抽空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刚刚还张牙舞爪嚣张无比的咒术师们此刻却是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有几个还跟着露出了松了口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