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朝换代,哪有不流血的,陛下仁慈,之前已经对众多攀附者从宽处置了,这些乱臣贼子还不知悔改,合该满门抄灭。”说话的是刚刚被提拔为礼部侍郎的赵掣,是武帝年间的探花出身,才华横溢,可惜因为得罪肃王,被贬斥地方,后来投效男主,才青云直上。
另外几名臣子也纷纷谏言。
殿内几人都是原主的心腹,也许是战场上起家带来的习惯,原主的班底,无论文武,都是一派铁血作风。战场血腥看多了,京城这点儿杀伐,只是小儿科。
相比起来,江图南算是好的了。
顺着皇帝的意思道:“新朝刚立,刚柔并济,展现陛下宽容也是好的。”
云舒点点头,“真要论罪,第一个该杀的应该是朕的好弟弟。”
殿内一阵沉默,通王勾结前梁余党,谋害皇帝的消息众人已经尽知。皇帝虽然未受害,但刚刚怀有龙胎的那位贵人却不幸小产。
就算这样,皇帝也没有赶尽杀绝,只是将人废为庶人,囚禁起来。
最终云舒敲定了诛杀首恶,余党亲眷一概流放的惩罚。
待群臣退下,云舒揉了揉发涨的额头。
之后十几天,刑场的血迹只怕不会干涸了。只希望此事之后,朝堂上能彻底安宁下来。
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就在云舒许愿之后的第三天。
睡下没多久,夏德胜匆匆进了寝殿,将他从温暖的被窝中唤醒。
“陛下,大事不好!城北粮仓走水了!”夏德胜脸色凝重。
云舒大惊,城北粮仓是京城的存粮所在地,内部储量数以千万计,不仅要供应整个京城冬天平民百姓所用,内部还设有常平仓,专供城内数万禁军一年所需。
他匆匆起身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冲出大殿。夏德胜赶紧跟着为他披上厚重的斗篷。
站在殿前遥遥望去,城北火光冲天,半边都烧成了赤红色。
“是今日傍晚发现的火情,也组织了扑救,却完全控制不住。巡逻兵马只能后撤,将粮仓与京城的防火水道打开,火势不会波及京城。”夏德胜禀报着细节。
云舒咬牙:“粮仓内的防火水道呢?”
城北粮仓如此重要,占地广阔,几乎等同于一个镇子,其中纵横交错着几十条水道,防火设备极为完善。之前历朝历代走水,未曾有这般严重的。
“这……听逃出来的看守说,火势同时在七八处仓库燃起,水道中也被倒入燃油,想要灭火也找不到水,才导致这般结果。”
也就是说有人刻意纵火了!
云舒眯起眼睛,盯着幽蓝的火焰。
那仿佛是一道讣告,冷冷悬在了整个京城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