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也懒得计较他的失礼,
季寰慨叹:“幸好我北离之地贫瘠,没有这等豪奢之物,让陛下一时兴起。”
云舒险些被口水呛住。会调侃他,季寰的性子,也比想象的更活泼啊。
很快太阳落山,气温骤降。
众人都进了帐篷,云舒所在的御帐设在山谷中央,极为宽大,里头七八个房间,桌椅板凳床榻锦被样样不缺。脚下铺着厚厚的兽皮褥子,角落的炭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虽然只是住一夜,也按照他往日习惯,整理地非常舒坦。
谢景进了帐内,就看到云舒蹲在卧室的地板上,摆弄着什么东西。
似乎是一床被褥,只是圆圆的,造型有点儿像蚕蛹,非常滑稽。
“这个叫睡袋,是旅行的时候带着的,可以荒野露宿。”云舒解释道。
“你前几天让沈月霜她们缝制的玩意儿就是这个?”谢景无语,“你又不用露宿,干嘛弄这个?”
“好玩啊。”云舒知道狩猎的当晚要在外头露营的时候,就突发奇想,命人缝制了这个。可惜也只是带着好玩。身为皇帝,无时无刻身边都有一群人伺候着,饮食起居无微不至。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
谢景早习惯了他种种奇思妙想,问道:“你很遗憾?”
“不遗憾。”云舒将睡袋放下,果断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当然是睡床更舒服。
谢景将地上丑丑的睡袋收起来,看清楚构造,发现这玩意儿确实挺适合野外露营的,而且白天还能当布袋使用。可以让军中准备些。
一边折叠着,谢景问道:“慕荣佩服气了?”
“据朕所见,应该是不服气的。不过不管了,反正等开春,朕要派人去收编那两支舰队。”云舒道。
他歪头看着谢景,“我知道你不满意朕用这种法子获胜。”
谢景平淡地道,“没什么不满意的,兵不厌诈。规则之内的手段都可以使用。”
云舒无语,明明之前打猎的时候,发现他用这种投机取巧的手段,当场黑了脸来着。
谢景承认,开始是挺恨铁不成钢的,尤其离得近,发现这家伙面对大型猎物竟然会恐惧的时候,白学了这么久的武功吗?
后来想到“她”内里是什么人,也很快释然了,甚至有点儿心疼。
云舒确定她说的是真心话,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朕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谁让他虎视眈眈盯着朕的新币。”云舒愤慨地道,对付慕荣佩,打脸出气还在其次,关键是他决不能将铸币权让出去。
谢景目光凝重,“东淮王府势大,未必肯吃这个亏。”那两只船队对东海王府意义重大,绝不会轻易让出来的。
云舒比她乐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温软的被窝里打了个滚,抬头笑问:“要不要一起睡啊。”
谢景哼了一声,没理会他的花花口口,转身出去。
到了隔壁房间,谢景在简易的床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