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寰按压额头的手一顿,“不必理会他们。”他大概知道窥探的是哪方势力,就让她先急着吧。当初自己听闻某人篡位登基,将易氏一族抄家灭族,可是比现在的她更心急如焚。
正说着,突然胸口一闷,剧烈咳嗽起来,白皙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
房内的侍从连忙取了丹药和茶水。
季寰接过服下,才感觉轻松些。
韩创宇满面忧虑,主君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一天到晚还要花费巨量的精力在皇帝身边服侍,夜晚回来之后才处理公务,常常因此熬到三更半夜。
之前他曾经数次提议安排可靠的人手服侍皇帝。却被主君断然拒绝。
“王爷,您这样继续……”
“不必说了。”季寰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他幼年时候身中剧毒,明面上看着没什么,其实早已伤及根本,一度被医生诊断为不可能活过二十五岁,所以对那人的心意,总是拒绝。不想让自己苟延残喘的人生拖累了她。
没想到却在两年前,意外得了一个诡异的方子,配制的药丸,能大幅缓解症状,甚至服用日久,连隐患也逐渐拔除。
随着身体痊愈,对这段错失的感情也就越发眷恋,悔不当初。入京之后,再度重逢,她却冷淡疏离。本来万念俱灰,以为两人终究是错过了,却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刻。比起如今失而复得的欢喜,短暂的疲累算得了什么。
韩创宇不敢再说,低头领命,退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抬头望向戒备森严的小阁楼。皇帝暂居的房间早早熄了灯。
韩创宇目光凝重,其实在他看来,皇帝还是死掉的好。如今京城江图南那些人还在死撑着,都是因为他们坚信皇帝还活着。他们正可以将人杀掉,然后再将罪名栽给慕荣佩。
皇帝说得好听是贵客,说得难听点儿,如今就是他们的俘虏。
可自家王爷这些天对待皇帝殷勤又小心的态度,简直让他不由得浮想联翩……
王爷这是怎么了?
谢景看着密报,目光沉暗。
虽然早在海上漂流的时候,就做好了京城沦陷的准备,也没想到来的如此突兀。两人平安登陆的消息已经让夏德胜传回去了。本来一切可以好转,却转眼间急转直下。
夏德胜又送上另一个糟糕的消息,“今日盯着北离王府别馆的四个人,有三个被发现了踪迹,打断腿之后丢到了僻静的巷子里。”
以北离王府的风格,竟然没有直接杀人?
谢景冷笑,季寰这是在给自己脸色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