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翔闪身回到了病房中,也随手关严了房门,周遭又是恢复了如初的静寂。
病床上,茵茵睡得正香正沉。
阿翔悄悄的坐回到床前的椅子上,可是他才一坐稳,突然间走廊里回荡着惊天的怒吼声,“滚。”
这声音是他熟悉的,这是柯正威的声音。
难道柯正威果真就在那间病房里吗?
他在对着谁怒吼呢,是那老人吗?
再一次起身,阿翔却不敢走出门口,他怕那走廊的另一侧柯正威与那老者看到了自己,如果见到了,只怕就会尴尬。
然而,似乎不止是他,这一整座楼里的许多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吼,静夜啊,所以也是让那一声来得特别的清晰。
不消片刻,许多房间的门已悄悄有人探出了头,就在所有人都奇怪这声音的来处时,突然又是一声吼,“你给我滚,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阿翔走出了门外,走廊里每一个门前都站了人,探头观望着,一个老者慢慢的从他刚进去的病房里退了出来,再转过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而去,护士跑出来,一边走一低声说道,“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吵大闹。”
四周又安静了,老者继续向电梯那里走去。
此时,阿翔已看清了他的面容,仲凤庭走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无力,他苍老的让阿翔甚至不敢相信他就是从前那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
他来做什么,而柯正威又是为何会在那一间病房呢?
此时,看着仲凤庭的沮丧的表情那病房里的病人他已猜出了十之八九。
看来早先他听到的关于换肾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在说茵茵的,而是那病房内的病人,而她,很可能就是柯正威的母亲柯清香。
十年了,近十年没有见到柯清香了,早听说她病了,却原来也在这一家医院里。
他没有回到病房,而是走到了仲凤庭的面前,“仲伯伯,你好。”
这么许久未见,他总要打一个招呼吧,听说仲凤庭现在很惨,所有的家产已被柯正威全盘买去了,唯一的一点积蓄也都是交给了仲宇凡所在的医院了,所以他只能搬到乡下去住,以节省开支。
仲凤庭听到了阿翔的声音诧异的抬起了头,他不相信在这医院里居然还能够遇到熟人,然后当他看到阿翔后,他笑了,“原来是列翔呀,呵呵,长高长大了呢。”
阿翔拉起他的手,“走,去那边坐坐吧。”走廊里有一些供人休息的长椅,因为茵茵他不能走开,所以就在那长椅上小坐片刻吧。
仲伯伯有些不好意思的随着阿翔坐到了长椅上,阿翔问道,“是来看阿姨的吗?”
“嗯,这一次她病的似乎很严重,可是阿威那孩子他不让我进去。”
“仲伯伯也别担心,明天我问到了情况,我打电话通知你吧。”想来刚刚仲凤庭站在病房门外时,他一定是想要偷偷的进去,看上几眼,然后再偷偷的出来吧,却不想还是被柯正威给发现了,那么久的时候未睡,他居然那么
精神着呢。那门口没有阿成,想来阿成也是回去休息了。
他倒也算是一个孝子,可是这三天他阿翔也是守在茵茵的病房外呀,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柯正威的母亲柯清香也住了进来呢。
“行啊,列翔呀,就麻烦你了。”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仲凤庭在退尽了铅华之后甚至连言语也苍桑了许多。
“仲伯伯快别这样说,我也很是惦记着伯母呢。”
“刚进去瞧着她呀,似乎是有些不好。”
“有阿威守着,总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嗯,对了,为什么你也在这医院里?”仲凤庭奇怪的问道。
“哦,是一个朋友病倒了,所以就留在医院里照顾她了。”
“是吗,那我既然来了,我总也要去探望一下才是。”仲凤庭说着就势就站了起来。
“不必了,都睡了。”
正说话间,阿翔突然听到病房内的茵茵喊道,“阿翔……”
脸上一怔,有些懊恼,才说她睡了,却不想这一刹那间就醒了,此时他看着仲凤庭,却不知道是让他进还是不进呢。
其实他知道仲宇凡与茵茵还有柯正威之间的一切,他早知道,相信仲伯伯也是清楚的,那们如果这一刻进去了,只怕两个人都是尴尬吧。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仲伯伯已经热情的说道,“都到了门边了,就进去坐一坐吧,也不知你朋友是得了什么病呀?”
“开车不小心,受了伤了。”不知道仲伯伯有没有看到报道,如果看到了,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柯正威与茵茵在一起时发生的车祸了。
“年轻人,开车还真是要小心呢。”仲凤庭说着已经向病房内走了进去。
阿翔看着仲凤庭向前迈开的脚步,这时候想要阻止似乎就有些唐突了,或许他并不认得茵茵吧,茵茵的头上包着纱布,脸也藏了半边在纱布中,也许他认不出她来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