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人,西伯候大人已于日前奉旨出发离开朝歌了;”
“是了,”箕子打发了来人,与微子启走出邑姜居住的厢房,说道:“因我二人祭祀,不曾得送老大人,”
“那,这样一来,”微子启冲箕子点头笑道:“王叔,您忘了,还有一个人;”
“是,是旦,既然西伯候与伯邑考知道,那么旦,肯定知道她的身份;”箕子一阵兴奋,甚至等不及,自己就要出府进王宫去找旦;
岂料,微子启一把拉住箕子,郑重说道:“我劝王叔还是过两天再进宫;”
“哦?”箕子挑起眉头,不以为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里,出了事。”
众里寻他千百度5
夜凉如水,银色的月光穿过窗户洒在饰有岫玉流苏的床榻上,“唔,好凉,”邑姜在夜半潜入的微风里,被吹醒;
睁开双眼,见床边伏着个人,定神一瞧,原来竟是白日里热络的王子,箕子;
月光下,箕子俊逸的身影随月影拉长一道长长的影子,依稀可见那挑起的眉头,深遂而迷人的眼窝,他的侧影,与记忆中那模糊的影子,不断重叠;
“是谁呢?”望着箕子,邑姜想要努力忆起,身影,不断闪过的身影,似是而非的身影,像、又不像,一张脸、还有一张脸;
她呆呆的起身走出房门,坐在门前清莹的月光里;
柔软的月光如轻雾般安抚着这个独在异乡的女子,菊花香染沾衣袖,月光迷朦绕眉间;“我是来找人的,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邑姜埋首在清辉的月色里,不禁低低垂泪,低泣声如清泉缠绵;
“姑娘,”箕子猛的一睁眼,见岫玉床榻里,不曾见那秀美的身影,见房门半开,与月光交织成一片晕黄的身影;
“你醒了,好些了吗?”箕子俯身低头望着邑姜,满面含笑,满是善意;
“王了,我,”每每回望着箕子温软的目光,邑姜的心底会泛起一阵暖意,眉目莹莹,笑道:“饿了,想吃饭;”
箕子拉着邑姜的手关切的说道:“跟我来;”
“王子,”像一对蹁跹的蝴蝶,邑姜感到掌心传来一遍温暖,厚实的、牢牢的,那种很坚固的温暖;带着她轻盈的身子,如在月光里飞;
灶间里柴火不曾熄灭,架着口铜锅,清炖雉鸡的香气,飘散在温暖的柴房;
“奴隶们都睡下了,”箕子捧起陶碗,以木勺勺了碗鲜亮滚烫的鸡汤,殷勤说道:“你身子弱,多吃些鸡汤,最是进补,我一直让奴隶们用小火炖着;”
“王子,”这令邑姜心底一阵发烫,柔声道:“想必身份尊贵的您,不常做这样的事情的。”
“只要姑娘喜欢;”箕子竭尽所能,再取悦邑姜。
簪菊
邑姜略带娇羞的捧着汤碗,明净的笑容倒影在鲜亮的鸡汤里,如昌着咕咕热气的汤水,滚开在箕子的心底,他不住含笑望着邑姜;
“小心,烫口;”
“小心,烫口;”怎么,如此熟悉,小心、小心,一个高涨过一个的声音;邑姜不禁脱口道:“发哥哥,”
发哥哥?箕子微微一愣,望着一脸张惶的邑姜,轻唤道:“姑娘,你在叫谁呢?”
“发哥哥,”咣啷一声,汤碗应声而落,滚烫的鸡汤将邑姜青葱玉手烫出一大片血泡;“姑娘,”箕子心痛的一阵低呼;
小小心心的捧起邑姜的手,轻轻给她吹着,皱着眉着问道:“好些没,还痛不痛?”
“不、不那么痛了,”明明就是痛着,邑姜克制不住掉出眼泪,可是,她不想让箕子着急,强忍着火烧火灼般的疼痛;
“你等一等,”箕子飞也似的跑了出去,邑姜颤动着双手,凉凉的说道:“发哥哥是谁?我为什么会记得他?他是,我要找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