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的父亲对待泽禹挺和气,安顿他坐在沙发上,又帮他拿了些水果,“原来你就是那孩子啊,我听鸣轩提过你,我女儿也没什么朋友,多亏你陪她玩,这在医院也不方便,改天一定好好招待你。”
泽禹道:“没有这回事,我们刚刚认识。”
泽禹说话的语气和其他人不同,一直是疏离而漠然的,不仔细听的话倒像是他急着和珊珊撇清关系一般。
盛鸣珏不由多看了他两眼,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见过盛鸣轩的兄长和嫂子,泽禹便不想继续待下去了,别人一家子待在一起他留着也不自在,便告诉盛鸣轩说想出去随便走走。
盛鸣轩想了想,起身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泽禹回答得果决,“我自己去,你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
撇开众人,泽禹独自走进卫生间,用隐形术把自己的行迹彻底消除,继而循着甄恺的气息来到某间特护病房前。
他看到甄恺身上插满奇奇怪怪的管子,脸上还带着方形的罩,看上去情况并不乐观,但好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泽禹不由觉得现在的医疗水平果真进步了许多,早些时候若是摔成这样,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他就那样静悄悄地看了一阵,犹豫几番,终归还是跟着查看情况的医生走了进去。
那些身穿白大褂的人围着甄恺小声讨论着什么,不时用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泽禹待他们都走干净,这才靠近病床上的男人。
泽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他给甄恺致命一击是为了帮朋友报仇,可为什么现在他竟会觉得后悔?
……罢了。
让那家伙吃点苦头就算,把这么多人逼上绝路并不是他的本意。
泽禹将手覆在甄恺打着石膏的腿上,一片银光渐渐漫溢出来。
*****
谭琛以为邓总的打击并不会持续很久,损失一笔业务固然可惜,但也不会致命,可接下来的几天他发现他想错了。
截止月底,他们除了动物园的业务外再没有拿到新的工作机会,就连以前一直合作的几家公司最近也纷纷换了别的广告商,真真是雪上添霜,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的收入来源。
谭琛和几个手下忙得焦头烂额也没能挽回多少损失,早知道这是个人际社会,可他没料到邓总还真的会为了一个泽滕抹杀他的公司……不,打击自己并不是主要目的,只怕是咽不下那口气吧,毕竟除了泽滕可没人敢这么对待他了。
谭琛的焦虑泽滕全部看在眼里,虽然他嘴上说熬一熬就挺过去了,可泽滕私下问起公司其他员工时,却得知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直到一天谭琛发现他在悄悄打听公司的情况,便立即对泽滕道:“明天开始你不要来上班了。”
“为什么?”泽滕怔住,“我不上班的话要做什么?”
“在家呆着……或者陪你弟弟,做什么都行。”谭琛吁了口气,走过来难得温情地抱了他一下,“不要胡思乱想,公司现在这个情况你来了也是闲着,不如多带泽禹四处走走,他在这没什么朋友,一个人会无聊的。”
“担心他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泽滕语气不悦,“每天那么晚才睡,饭也不好好吃,病倒了怎么办?反正我要陪着你,你别想赶我走。”
谭琛并非真心支开他,毕竟他也想多点时间和泽滕在一起,可现在正值多事之秋,邓总针对他的公司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难保不会有人多嘴多舌地告诉泽滕,他如果知道真相肯定会觉得内疚,反正已经不好收拾了,何必再让他平白添堵?
谭琛直直盯了泽滕半晌,目光闪动,最后微微垂下眼睛道:“我昨天帮你看了一份工作,你可以先去试试。”
如果泽滕有事情做的话,就没时间再缠着他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果然泽滕这次没有再反对,他好奇道:“是什么样的工作?”
“时装发布会走秀,本来用的都是著名经济公司的签约模特,不过他们看你条件不错,答应给你个机会。”
泽滕走路的姿势一点都不难看,带着兽类特有的敏捷流畅,四肢运动的节奏也十分协调,近一米九的身高更是显得挺拔醒目,如果再加以指点,他应该能够胜任——这也是谭琛经过多方考虑,为他选择的最合适的工作。不管能不能成功,尝试一下总比一开始就否认他要来的合适。
泽滕考虑一番,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