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有完没完了?”邵景行瞪着邵仲言,险些就把“你有病”三个字说出了口,半路上才硬生生拐了弯,“又去探什么病?我跟你说我又不是医生!你以为人人生的都是怪病哪?”
他是快要疯了。他这二叔兼便宜爹也太能算计了,自打他从陈总家里回来,虽然已经嘱托了周青山保密,可是他自己因为有点得瑟,又被邵仲言几句话挖出了部分真相。
当然,他一发觉失言之后就闭紧了嘴再不肯说一个字儿,所以邵仲言到最后也不知道陈总是被蜚虫寄生了。但问题是,陈总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邵仲言随便打听一下,就听说他是被鬼附身了。
鬼附身什么的邵仲言不相信,但陈总得了怪病则是肯定的,而这怪病在邵景行跟着周青山去了一趟之后就好了,这里头的事儿,以邵仲言的精明,稍微联系起来一想就知道了——他侄子又露了一手!
于是,邵景行这些日子已经是第三次跟着邵仲言出来“探病”了。要说第一次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有点不敢相信,那这一次他就完全明白了,邵仲言这是指望他又突然大发神威,再治好个谁呢。
相对于邵景行的暴躁,邵仲言却是老神在在:“这也是我的任务。现在我分管的就是卫生系统,老领导、老专家们身体有什么不适,也归卫生医药这一块儿啊。”
“那我不去!”邵景行脑筋一转,拉出一面挡箭牌,“我跟周文和周姝约好了,晚上出去。”周文就是周青山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当得也挺辛苦,又要替爸爸分忧管公司的事,又要遵从爸爸的嘱咐陪妹妹散心,真是要一个人掰成两个用了。
“晚上出去,不耽误现在工作。”邵仲言不为所动,“你还没下班呢。而且,周家人也会去探望的,他们家跟这位老领导还有点拐弯的亲戚关系。”
一提到现在是上班时间,邵景行就无话可说了,所以一小时之后,他还是跟着邵仲言出现在第三医院的特护病房楼里。
不过他们也并没能进入病房,护士说病人情况不好,现在除了家人之外禁止探望,邵仲言也只能隔着玻璃看了看,又向病人家属表示了一下慰问而已。
邵景行也在玻璃外面看了一眼,只见病床上的老人插了一堆管子,整个人似乎都要被管子和连接线淹没了似的,连胸膛轻微的起伏都很难察觉。
外头守着的有好几个人,邵仲言跟一个中年男人打招呼,邵景行在旁边听了一耳朵,意识到这是病人的长子。看他那憔悴模样,显然已经熬了好几天,不由得心生同情。但是没办法,他刚才已经听护士说了,病人就是年纪大了突发心梗,虽然抢救了情况也不太好——这既不是鬼上身也不是什么异物作祟,他爱莫能助。
邵仲言还在那里跟中年男人说话,仿佛想再打听一下病情细节什么的。邵景行对他二叔这股子韧劲表示佩服,然后自己先溜了。
才溜到电梯门口,就见电梯门打开,周青山带着周文和周姝一起走了出来。
“周叔叔……”还真是你们啊!看来邵仲言自己就可以去铁口直断了,还找他当什么高人呢?
周青山果然也是来探病的,他和周文跟人说话,周姝就跟邵景行一样溜了出来。
“唉,我最不喜欢医院了。”周姝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不太好,说话也有点儿闷闷的,“自从奶奶去世,我就很怕进医院。”
“我也不喜欢这地方……”邵景行看周青山跟邵仲言一样,好像一时半会儿话都说不完,“要去楼下花园透透气吗?”
周姝也看了一眼爸爸和哥哥,叹了口气:“算了,我这样自己走了不大好。”爸爸和哥哥这么殷勤地过来,她自己跑了,被别人看见说不定就觉得很失礼。她对家里的生意没什么帮助,可也不能拖后腿。
“哦——”邵景行完全没有自觉地随便答应了一声,并不觉得自己这样跑了对邵仲文有什么不大好的,“听我二叔说你们跟他们家是亲戚?”
“拐弯亲戚啦,好像是我奶奶的表妹嫁去王家,我也弄不清楚,不过逢年过节的我爸都要带我们去给王爷爷拜年什么的。”周姝说着,不自觉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唉,端午节去的时候,王爷爷还很精神的……”
邵景行看她有点难过的样子,不知是对王老有感情,还是想起了她的奶奶有些感慨,于是顺口安慰:“老人年纪大了,有时候生病也是很突然的事,这也没办法……”
周姝反而有点惊讶:“你不知道吗?”
“什么什么?”邵景行看她是要说八卦的样子,顿时好奇起来,“有什么内幕吗?”
周姝压低声音:“现在外头都在说,王爷爷是被气的呀。”她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正在跟周青山说话的王家长子,“都说是,因为他要跟郑盈盈结婚。”
邵景行毕竟生在南边,对首都这边的八卦消息还是不够灵通,想了一想才说:“郑盈盈,那也行吧?”毕竟是著名女高音,要说跟王家长子结婚也不是不行啊,现在也不是古早那时候了,歌唱家也一样可以嫁政二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