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奚懒懒散散的靠在椅背上,望向外头的目光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叶青也没催着回答,她不知道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一个人的性格变成这样。
她故作轻松的摆摆手,“哎呀,不想说就不说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穆奚感觉到她神色里的小心翼翼,笑笑,“其实我没从警校毕业。”
赵叶青诧异抬眸。
穆奚仰着头靠着,目光往下和赵叶青对视,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我大二的时候被退学了。”
“在里面被关了几年。”
赵叶青心里猛地一颤,再一下子被揪了起来,话在嘴边,半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去警校上学,然后又被关了几年,你干嘛了?”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想当森林公安吗?”
她点头,“记得,那年穆爷爷被偷猎者把腿打伤了。”
穆奚声音低低的,“嗯,大二暑假,我和几个同学去保护区,正好碰上一伙人走出来,我从小就见多了那样的人,只一眼我就知道,他们就是偷猎的。”
说到这,他自嘲似的哼笑一声,“我就上去了,抓住他们的手,让他们把背包打开了来看看,他们反抗的时候,有个人掏了枪,我去抢夺枪的时候,枪支走火了,打到了旁边的人,就被关进去了。”
赵叶青不解,语气里是急切的薄怒,“不是,那枪又不是你的啊。”
“枪走火打到的不是掏枪的人,是旁边的一个人,掏枪的被判了非法持枪,被打的人重伤,可家属坚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因为他们包里什么都没有,最后判定我过失伤人。”穆奚说的有些事不关己,说完整件事眼底的神色都没有波动。
“可他们带着枪啊,能是什么正经人?”赵叶青有点无措,“那你出来后这几年都没回家?我什么都不知道。”
穆奚大二那年,就是穆爷爷穆奶奶去世的一年,她因为请不到假没有回来参加葬礼,后来就再也没有得到过穆奚的消息,打电话也不接,她以为他是太难过了,也给时间给他静静,直到后来她发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屋外的风呼啸着没有停止,新换的防盗门窗很结实,在呼啸中没有受到影响,只是能从缝隙中听到屋外狂风的叫嚣。
穆奚手指弯曲,关节在赵叶青脑门上敲了一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瞎寻思什么,你哥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你还能知道?”
“那你后来呢,怎么没回来,去哪了?”赵叶青有些难过。
穆奚的父母去世的早,穆爷爷奶奶去世后,穆奚身边几乎就没什么亲人了。
当初联系不上人,自己也没再想办法打听消息。
穆奚看小姑娘难过了,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我后来跟同学在h省保护区外面的旅游开发区弄了个民宿,过得也挺好的。”
他就是太知道赵叶青为什么难过,她爸妈当初激情结婚,生下她之后就扔给爷奶,再也没管过,导致她从小就对人与人之间情感保持距离,从敢不强求。
“那你连我都不联系?”赵叶青又气自己,又生他的气。
穆奚见她恼了,难得有些急切的解释,“就是因为是你才不想联系,我还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的事情,本来想着今年的发展好一些了,回来就跟你联系,这不前段时间在县城里还看到你了,只是那时候在和官方接洽两边保护区合作通票的事情,就没跟你打招呼。”
赵叶青红了眼,她这气发的好没道理,她明知道她的气多来自于自己的内疚,但是还是把气发在他身上了。
穆奚已经没有坐在椅子上了,从她急了开始,他就变成蹲在她的面前,耐心的和她解释,就像小时候她生气时一样。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情感缺失的,对于感情,心理是有障碍的,总是做不到妥善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