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被抛弃的恐惧超越了肉体的痛楚,她看着少年那张同样涨红的脸,强行装出一副随意的笑,无比卑微的乞求道:
“我们还要登山……求求你……不要拔出去……好么……”
寒风骤起,苏沐皱着眉,嘴角抽动了下,强忍下爬山的欲望,看着少女那只近乎残破的脚掌,以及鞋袜之上渗出的点点血迹,心几乎都要碎成几瓣:
“可是……伤口会感染的,会很痛,我怕小竹承受不了……我们改天再来登山吧……”
“没关系的……哥哥……”
叶竹瑟缩着躲进他的怀中,将小脸凑在他那温暖的胸膛之上,一边嗅着少年身上的味道,一边用那绵软细弱的声音缓缓说道:
“哥哥……为了你……小竹再疼……都不怕的……”
闻言,苏沐先是犹豫了片刻,终还是狠下心来,不再忍耐自己,叹息一声,像是做好了什么准备,咬着牙,将怀中的人儿生生抱起,看了一眼她那足下还在渗血的伤口,坚定不移的说道:
“那……我们快些结束吧……上山……”
“好呀……”
于是,在这清幽凌冽的谷风之中,苏沐便抱着怀中无声泣泪的少女,踏上了崎岖不平的山路。
这条路从未有人踏足,道上尽是颗颗锋利的碎石和条条蜿蜒的藤蔓,隔着鞋底,一遍遍刺痛着少年的脚掌,像是在阻碍他的行进。
可这并不能削减苏沐登顶的意志,他将怀中的少女抱得更紧,咬着牙,迎着寒风,一步步踩在上面。
“呜呜……好痛……”
耳畔传来少女的声声哀鸣,但苏沐此刻的理智早已所剩无几,只知道抱着怀中的香软,加快脚下的步伐。
道路从不平整,踩在上面自然带来了无休止的颠簸,而那颗锋利的碎石此刻还停留在叶竹的足掌之中,随着苏沐的前行,止不住搅动着她那柔嫩的血肉。
“好痛……哥哥……慢一点好不好……慢一点……”
少女的哀求凄惨不已,可落在苏沐耳中,却也只是阻碍了他片刻的速度,此时的少年早已失去了理智,成了一台只知道不断爬山的机器,不停工作着,向着顶峰,步步前进。
微风拂过,少女那拘束青丝的发绳也随之脱落而下,凌乱的发丝在剧烈的颠簸中上下飞舞着,时不时绕在他的鼻尖,指腹,带来一股股清新淡雅的茉莉花香,也让苏沐有了片刻的清醒。
他看着怀中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无比心疼的伸出手来,用宽厚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托起叶竹的脸颊,轻声说道:
“小竹……对不……”
话未说完,一只仍在颤抖着的小手便已落在了他的唇上,叶竹也缓缓抬眸,凝望着苏沐,喃喃道:
“哥哥……没关系的……小竹……已经不痛了哦……”
“我们……继续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