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此时一起出营的众人都觉得十分意外,就连秦刚本人也很意外,一时不知道这个圣旨是因何而来?又是有何事要宣?只得随着毛滂的带领而去。
军士们在前面开道,一众官吏簇拥着秦刚等人,便径直被带往城中的军衙。
而南城门外的地方,一早就被士兵与众衙役加了好几道的阻隔。所以,谈建陪着过来的秦福与秦盼兮,虽然是一大早就过来了,但也都被拦在了最外围干着急。
就在刚才,他们远远地似乎看见了秦刚等人的身影,于是高声喊叫着,并冲着这边挥着手,只可惜距离太远,这边一时也无法听到。
谁知,没一会儿,却又眼睁睁地看着秦刚被众官员接走,之后再挤到这个地方时,只遇见了被留下来的胡衍。
“衍哥!我哥呢?”秦盼兮老远就急急地问道。
胡衍看到他们三人后大喜道:“大哥没事,大哥现在有了大喜事,毛知军说,是朝廷派来的天使,要给他颁发圣旨呢!我们赶紧去知军府的门口去等他。”
于是一行人又跟着去知军府。
只是他们都没发现,在营地出来的人之中,赵四拉着赵五,很小声地对着他的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赵五便恋恋不舍地看着秦刚远去的身影,转头与他大哥一起悄悄地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到了军衙,在毛滂的安排下,立即有人给秦刚安排进行沐浴更衣,然后再被引往军衙的议事大厅。
大厅门口,先期接到通知过来的秦察老太爷与合作水泥作坊的各家家主,皆已站立良久。
毛滂此时便亲自引领着众人,一齐步入大厅之中。
厅内早已设好香案,在案左向南而立的,便是从京城来宣旨的兵部职方司司事周芃周宏森。
毛滂带秦刚等人小步趋入案左的位置,面向北方,与周芃相对。
见其站定之后,周芃亦趋步移至案前,双手高举圣旨而跪,口中高宣:“有敕!”
毛滂带众人俱跪下,厅内的其他所有人便各自俯伏。
然后,周芃再站起,再小步移至香案右侧,面朝北而定后,打开圣旨,开始当众宣读。
听得内容,秦刚、秦察及众大户家主皆是又惊又喜。
秦刚居然一下子获得了从九品的右承务郎的官身。
要知道,承务郎虽然是最低一阶的官阶,但是许多读书人哪怕是最终进士及第,也有可能只是获得一个这样的官阶。而秦刚这样一个年仅十七岁、尚未取解的白衣书生,居然就这么着地拥有官员的身份,着实令人无比地羡慕啊。
而秦家庄与其他各位家主所获的褒奖、赏钱则皆有荣耀之感,更重要的是,朝廷虽然拿走了水泥制法,但却同意了给他们六家在本地的专营之权,这让众人都放下心来。
这的确也是体现了大宋王朝历来非常注重“不与民争利”的习惯。
圣旨读毕,毛滂率厅内众人再拜香案,高呼谢恩,方才礼毕。
其实,在宋代,像这样子比较寻常的封赏旨意宣达,也可以不必如此隆重。
但是经毛滂昨日与周芃介绍了此次新发生的疫情一事后,周芃敏锐地察觉到秦刚这个年轻读书人的不平凡,趁势应下了毛滂的托请,以相对隆重一点的宣旨仪式,以示对秦刚等人的恩宠与重视。
至此,仪式完毕,毛滂再引众人入内厅喝茶,周芃此时才得空仔细端详秦刚。
秦刚身材并不高大,当然模样还算得上端正。
只是若不在此场合相见,走在街头看了,也就是一个多了几分书卷气的普通年轻人而已。
周芃便问道:“此番离京前,众位相公嘱咐本官看到秦承务时,要求务必要问清,承务郎是如何寻得像水泥这得‘化腐朽为神奇’之物的配方呢?”
此时,秦刚便就是正式的右承务郎了,而这里的左右之分,在寻常的称呼中,都是要被人直接忽略的。就像今世的某副主任、某副总,从来都是被称为某主任、某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