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孟鹤知的答复,郎中脸上再次扬起笑意,又对孟鹤知行礼:“殿下便送到这吧,草民告辞了。”
听他这般说,孟鹤知便遂了他的愿:“好,先生慢走。”
送走郎中,回到长平殿内,孟鹤知就与孟翼遥提了带白苍术去城外的行宫休养。孟翼遥自然是非常赞同的,他瞧着床榻上的白苍术,十分内疚地说道:“说到底,朕亏欠白常侍与白太傅太多太多了。”说完,他长长地叹出口气,看向孟鹤知含笑道,“那就有劳安乐替朕好好照看白常侍了。”
孟鹤知扯出一丝笑意回应道:“陛下哪里的话,这是安乐自愿的。”
这虽然是为了白苍术养伤才去的行宫,但对外宣称的却是孟鹤知身体不适去行宫静养。以此来堵住那些爱闲言碎语的大臣们,孟鹤知心中清楚那些大臣们根本不在乎当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他们只想着死抓着白怀朝曾经伪造过文帝遗诏这一点不放。
大抵还是因为白怀朝在世时的官运太过亨通,仕途亦是顺风顺水。而白苍术虽是一介女流,但在孟骏德得势时,被举荐为散骑常侍,常伴陛下左右。在此次事件爆发之前,她亦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了。这又岂能让朝堂里的那些大臣们不嫉妒呢。
自打白苍术被下狱之后,这朝中除去少数几个保持中立的大臣替她说话,剩下的那些个大臣一个个恨不得将其扒皮活吞了。那位户部的杜大人在明面上收敛了不少,可暗地里谁又知道他是如何损害白苍术的名声。
孟鹤知甚至在前往行宫的路上,也曾无意间听闻民间有传言,杜大人曾有与白苍术结亲的念头,全是被白苍术的权势所迫,不然哪家的父亲乐意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去个女人床上,行那假凤虚凰的事情。
孟鹤知冷笑一声,又瞧了眼床榻上的白苍术,同她抱怨道:“阿术,你瞧瞧这些大臣们是如何诋毁你呢。明明是他自己想出的荒唐事,到头来又赖到了你的身上。我瞧着你若是再躺着睡懒觉,你原来积攒的好名声可就真的要被他们这群坏人给败光了。”
自打到了行宫之后,孟鹤知便一直守在白苍术身边,任何事情皆是她亲力亲为。陪同的琼荷瞧见极为心疼,便劝了好几句道:“殿下,您再这么下去,白常侍还没醒,您自个可就要累垮了。”
孟鹤知却是摇了摇头问她道:“琼荷,今天是第几日了?”
第33章失踪
琼荷如实回答道:“启禀殿下,已然是第三日了。”
“竟然已经是第三日了。”
孟鹤知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好似自语又像是与琼荷搭话,“那郎中明明说过阿术服用过他的方子后,不出三日便能醒的。”
琼荷接过话道:“是啊,殿下,莫不是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孟鹤知看着床榻上的白苍术,对琼荷道:“琼荷,派人去云来客栈寻那郎中。”
“是,琼荷这就命人去。”
琼荷自然不敢怠慢,她派去的人自然也是不敢马虎。可偏偏派去寻的侍卫赶到客栈时,客栈的掌柜却说那位郎中离开客栈还没有回来。
得知此消息的孟鹤知当即秀眉一蹙,她觉得坐在行宫中等着不是个法子。于是,她又与琼荷道:“琼荷,随本宫去云来客栈。”
琼荷应答:“是。”
孟鹤知头戴帷帽与琼荷一道坐在郎中居住的房间内,一晃眼竟是入了夜,可这郎中却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孟鹤知心头一颤,顿觉事有蹊跷。当即又领着琼荷寻这客栈的掌柜道:“掌柜的,你在说住在你这客栈中的那位郎中,今日只是出去了,为何现在还未回来。”
柜台内的掌柜正忙着拨弄算盘记账,头也没抬地将计算好的结果登记入册,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孟鹤知道:“兴许今夜他吃罢了晚饭才会回来吧。”
瞧着掌柜如此态度,孟鹤知眉头蓦地蹙起。她觉得心中那抹不好的预感可能应验了,冷下声又问了掌柜一遍:“当真如此?”
掌柜的显得十分不耐烦地抬眸指责道:“嗬,咱瞧你是位娘子对你客气些,你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啊,信不信……”
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守在门口的侍卫听见了他对孟鹤知的无礼,当即入内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掌柜的见状,当即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又尽数咽了回去。
孟鹤知无声冷哼一声:“我再问一遍,那郎中当真还会回来?”
掌柜的正要开口作答,琼荷又出言提醒道:“掌柜的,你说话可得小心着些,我们府上的侍卫这手里的刀可不是好糊弄的。”
侍卫闻言,当即又抬了抬他手中那柄寒光四射的佩刀。吓得掌柜的当即咽了下口水,忙不迭地就说出了实话:“行行行,咱说实话还不成么。那郎中今早就离店了,还给了咱五两银子,说若是有人来问他的去向,便让咱答他出门去了,而不是离店了。”
听罢掌柜的回话,孟鹤知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怒极反笑地笑了一声:“很好。那我就不打搅掌柜的做生意了,琼荷,我们走。”
她转身离开了云来客栈,正欲踏上马车回行宫。
这时,一名侍卫快马飞驰而来。这名侍卫一下马对忙对孟鹤知行礼禀报道:“启禀殿下,白,白常侍失踪了!”
孟鹤知听闻此消息,顿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就要摔倒,琼荷忙不迭地将她扶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