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绣架本来是更大更好的,但被司战有一次心魔发作时给打坏了。
清青把它拖到结界外修补一番,勉强还能支起来,挂住一件衣衫。
这半年里,他的心魔又发作过三次。
清青躲在角落里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又是惊惧,又是疼惜。
那时的司战就如同被恶魔附体,眼中只有嗜血,周围的人定是活不成的。
然而,地宫里只有清青,又躲得远远的,心魔就表现出一种被压制着无处发泄的狂躁。赤红着双眸,想要冲破结界。
与此同时,司战身上的咒枷钉也会拼命发作,咒压会伤的他体无完肤,伤口崩裂,鲜血汩汩流下。
他会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吼,震得整个地宫轰鸣不绝,共鸣着其他层的妖魔鬼怪齐声恫嚎,仿佛冲破地宫结界,指日可待……
难怪天界忌惮他,难怪要将这些咒枷钉入他的身体,若不如此,单凭结界,恐怕还真困不住他。
。
三年了,逆伦的心魔也无时无刻不在他心中滋长壮大。
刚开始的发作只是转瞬即逝,仿佛一眨眼,但后来的时间越来越长,最近这心魔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绪和意识,学会了耍诈,这让清青吃了大亏。
今日,他闹腾的格外厉害,床上的锦被枕头都被他撕了个粉碎,还好那床是石头的,不然也得被他砸个稀烂。
清青抱着膝盖蜷缩在自己的榻上,看着他嗜血狂骇的模样。
唉,以前总骂他是疯子,没想到现在看到的才是他发疯的模样。
如一只喋血的恶狼,阴森森的死盯着清青,追到结界边缘,却无法再踏出一步。身上的咒枷之痛让他越发的狂躁,嘶嚎着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似乎想要将咒枷钉拔出,可是任他如何挠抓抠扯都无济于事,只留下更多的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清青低头捂住眼睛不敢看,泪水从指缝里涌出。
天啊!今日为何发作的时间这样久?清青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如果鸩情锁不能救他,还不如干脆快点杀了他。
他是上神,是高高在上的天界战神,如今沦落到这般,是折磨,是侮辱,是最毒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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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骇人的嚎叫渐渐止息,他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咒枷钉,脸上狰狞的神色渐退,取而代之的是痛楚。
往日这时便是他心魔已消,清青赶紧到门边翻找,拿着一套干净衣衫和止血药过来,想服侍他脱下血染的衣袍。
手刚触碰到他的衣襟,谁知司战的眼底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接着就狰狞毕露。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清青的脖颈被抓伤了。
感觉不对,就急速遁逃,但司战怎能容她逃脱,五指如钩掐断她的脖子。
清青回肘猛撞他胸口咒枷处,一瞬的剧痛让司战松了手。
他们都在结界边缘,清青只要一步就可以跨出结界外,但是不易啊!司战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一步!
这一步,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