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见我顺从,萧承泽眉眼也舒展了,将我搂入怀里,温声安抚。
“这些时日你还算懂事,禁足给你解了,日后莫要再生事端。”
我任他抱着,眼底却如一潭死水,没有动静。
这天晚上。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回到了十五岁,回到了祝云安还在世的日子。
自从初见过后,我日日去道观寻他,扰他。
稍微说些俏皮话,就能逗得祝云安脸红害羞,我乐此不疲。
在我十七岁生辰那日。
祝云安未着道袍,一身青衣来见我。
我目光灼灼望着他,再度问了初见那句话:“祝云安,你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来做我祝家的乘龙快婿?”
少年脸颊染上薄红,清亮的双眼仿若能望进我心里。
向来大言不惭的我,突然在他面前紧张得心如擂鼓,揪紧了衣角。
下一刻,我只觉手心一凉,是祝云安将一块玉环送到了她手里。
跟他腰身上的玉佩,赫然是一对。
他清冽的嗓音字字入耳——
“环佩相鸣,君心似我心!”
君心似我心。
那便是他的回应。
那时的我以为,我能和他自此做一对恩爱夫妻,白头偕老。
可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他们踏青途遇山匪,逃至旧屋。
祝云安将我推进屋内,他却在门外死死护着,没让山匪踏进一步。
“祝棠月,好好活着。”
一门之隔,却是生死之别。
官兵将山匪剿尽,我打开门时,倒在我身上的是祝云安的尸身。
他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裙,鲜艳夺目。
“祝云安……不要……”
我陡然哭着惊醒。
屋内却空荡荡,周身一片寂寥。
我怔然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一夜再未眠。
就这么过了两个月,我终于等到了扬州来的回信。
我迫不及待拆开来,入目便是信上一句——
祝云安之墓已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