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陆怀臻在就好了。
话说他怎么又失踪了,之前扶苏说在河边查看情况。
可我们去了那么久也不见他人影,连最后扶苏被黑无常找麻烦也不出面,到底干什么去了……而且,扶苏还被请去地府喝茶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想着想着,我竟然倒在椅子上犯困了,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一双手给我盖被子。
“怀臻!”我第一反应就是回来了,连忙睁眼。
一看去发现,不是他。
“是我,老夫看你生病了躺在椅子上睡觉,给你盖张被子,怕你感冒加重了。”
一个苍老又嘶哑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
是我家的胡仙太爷,他佝偻着身子,手里还抱着小白。
小白一见我醒了,立刻活蹦乱跳地跳到我的肩膀上,亲昵地用脸蹭我的下巴。
我才后知后觉叫了声,“是您啊师父,谢了……”
“陆夫人刚刚……叫老夫什么?”他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以前我只是觉得,他就随手给我染了个红指甲,没什么稀奇的。
但慢慢知道了,这个东西是大名远扬的赤愈术,还在关键时候帮了我不少大忙。
我现在知道了,真哪里是染了个色那么简单,是真正可以救命的良药啊!
所以这一声师父,他是受之无愧的。
我站起身子,对他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师父。”
“好、好!”胡仙太爷笑得合不拢嘴,“来,乖徒儿,再叫一声。”
“师父。”我果然礼貌地再次叫道,对他的尊敬没有掺半点假。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
态度随意轻狂,对什么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和狂妄。
但现在的我,在生死关头都来回了不少次数了,对很多未知的事情都抱着敬畏之心。
看胡仙太爷憔悴的脸颊,这几天村子出了大事,肯定没法保证他的贡品。
我把锅里我妈留的饭菜全都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让胡仙太爷享用。
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问胡仙太爷:“师父,您知道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吗?我记得昏迷前还在河边呢。”
“是三王爷……”胡仙太爷拿起一块肉,两三下就嚼碎了吞进肚里,“说错了,现在该叫扶苏了,三王爷是他还健在时候的称呼。夫人大概不知道,扶苏生前性子温和有礼,只是变成鬼以后才这样张狂轻浮。”
“原来人变成鬼,性子可以发生这么大的差别……”我喃喃说道。
想起赵云缠着他爹索命的那一幕,当时简直不能理解。
现在看来,原来在鬼物的认知里,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区别。
再也没有亲缘,没有伦理,没有道德观。
可是,有一个人不一样。
陆怀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