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堂果然虚着眼睛去看,一副高度近视的模样。
不大会儿他一头雾水,问我:“你说什么啊小航,这女人我应该认识吗?”
我有些无语,虽然现在李姑有返老还童的迹象,比之前年轻好看了不少,但大概样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是李姑啊,村西
头的那家,小时候我们经常去她家吃饭的!”
经我这么一提醒,苏小堂恍然大悟,盯着眼前的女人大叫:“还真是!好几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而且,怎么李姑越长越年轻了啊……”
李姑一直在安抚着害怕的男童,听到苏小堂说话才完全抬了头,“小堂,你长高了。”
苏小堂嘿嘿一笑,“那必须的。”
李姑又低头,亲了亲男童的额头。男童似乎完全忘记了我和苏小堂的存在,竟然安静地闭上了眼,不大会儿已经可以听得见浅浅的鼾声了。
李姑趁他睡着,把他嘴里咬着的婴孩灵体取下来,轻轻放在一边的雪上。
然后把睡着的男童抱入怀里,和我们静静对视了几秒,开口慢慢说着:“小堂,小航,这次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好吗?”
我们自然知道,“他”是指那个白狐狸变的男孩。
“凭什么?他是妖物,你是人,你为什么要帮他求情?”苏小堂义正言辞。
李姑有些着急,中气不足的语气里还带着祈求和哀伤,“他……是我义子,我不能不管。你就看在他也不过两三岁的份上,一时顽劣,这次饶了他好吗?”
“一时顽劣?”苏小堂义愤填膺,反问道:“附近村子已经连连丢失了好几个孩子的魂魄了,普通村民看不出端倪我可什么都清楚!这还能叫一时顽劣?”
不等李姑开口,苏小堂又质问道:“而且,李姑你是一个有血肉之躯的普通人,怎么可以收养一头妖物为子?”
李姑看苏小堂没有要放过那孩子,反而要追根究底,抱着孩子转身没入丛生的树木中。
苏小堂拔腿就追,我一把拉住了他手臂,“别追了,那里面太危险了。去了也许真的出不来了,我还想多活两年。”
“那畜生再去偷灵体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已经好几家的孩子都变成痴呆儿了?都是因为魂魄受损!全是那白毛畜生干的!”
苏小堂看起来愤怒极了,还真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少年啊。
不过……那白狐狸小小年纪,倒是聪明伶俐。知道偷灵体,而不是肉身。
首先,灵体比肉身更滋补。
其次,灵体被偷,短时间不会被发觉。大人只会觉得小孩子愚笨了些,不会怀疑到妖物作祟身上,免去了很多麻烦。
当然,这并不是夸他。
而是今晚发的事情太多太乱,我一时半会儿理不清而已。
我抱起地上的孩子灵体递给苏小堂,“以后再说,反正都跑了。再找回来需要花很多时间,怕这个孩子支撑不住,先把这个灵体还回去吧”
苏小堂接过,眼眸一黯,似乎有些自责。
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看着李姑消失的方向低喃:“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现在,我们要回去也有些困难。”
这我知道,乌漆嘛黑一片,没有方向,也没有指路的罗盘。
“还保研学霸呢,连手机有指南针功能都不会用嘛。”我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
然后掏出手机,打开指南针跟着走。
“可是……我的罗盘是师父送的,我……”苏小堂传来犹豫的声音,还在原地
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