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话又不好对赵静说,我含含糊糊对付了过去,认真给她把脉。
感受到身体里流淌着一股强大却阴邪的力量,来自于一个刚成型的胚胎。
是这股力量保证了她不吃饭也正常活着,还健健康康身强体壮的。
我突然被触动了,这个胎……对她没有半点恶意,反而是在全力护母。
我感受到那个孩子已经有了自我意识,此时甚至有一点上伤心和委屈。
是啊,它这么爱自己的母亲,母亲却正打算做掉它,能不伤心委屈吗?
“怎么样小航?难道我身体有问题吗?”赵静看我脸色不对,担忧问道。
我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你的身体很好,没有一点问题。既然这样,那你就自个去医院吧,我也放心了。”
我不敢告诉它孩子的心理和行动。
因为她现在对这个鬼胎的定义就是完全邪恶,没有半点好处
。
如果贸然告诉她,她非但不会对孩子改变看法,还会认为连我也背叛了她,帮那个鬼胎说话。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某种看法就不会改变。
现在,也只能让她自己决定了。
我说到底也只是个局外人,不好过多干涉。
告诉了赵静去六楼的注意事项和大概流程,她就自个出去了。
我又在寝室磨蹭了会儿,一看时间,真的快上第一节课了,这才摸着课本下了楼。
一路往下走,宿舍楼冷冷清清,大部分人都去上课了,逃课的也大多去了校外。
走到三楼的时候,发现楼梯转角处正是昨晚的胡甜甜。
她显然也马上认出了我,一个哈欠打完,对我模模糊糊地说着:“苏小航是你啊,我今天差点没起来,真不想去上课。但我们寝室都醉成狗了,宋佳现在还没醒酒,起码要去一个帮点名啊,唉,没办法……”
胡甜甜虽然长相很爷们,但打扮却很女生。
即使顶着和我一样浓重的黑眼圈,也不忘穿上连衣裙和高跟鞋。
厚厚的粉饼也遮不住她一脸倦容,我稍微打量了一下,对她说:“所以说喝那么多干啥啊,你也不知道劝着点宋佳。”
胡甜甜显得很委屈,“我劝了!那不是屁用没有嘛。别看宋佳平时柔柔弱弱,一喝起酒来,活脱脱就一铁汉子……”
她一边抱怨,一边扶着栏杆摇摇晃晃地往下走。
看来对高跟鞋驾驭还不够啊……我正这样想着,她的身子就不小心剧烈晃动了一下。
我手疾眼快地抓住她,不然肯定就滚下楼梯了。
正想提醒她别穿这么高的鞋子,却发现这回不是高跟鞋的锅。
一双死灰色的手穿过栏杆,还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
我咽了一口口水,知道肯定是遇上麻烦了。
毕竟,胡甜甜是走在栏杆最外面的。
除了栏杆可就是空气了,哪里还有有正常人从这个位置抓得住她。
缓缓地往胡甜甜脚下看去,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却没有被吓一跳。
并没有血肉模糊的鬼脸啊,半条胳膊腿儿啊什么的,而是一个长相清纯的瘦高个妹子。
她一脸无辜地从栏杆外探头看我,完全没有一点恶意。
而且一只手捂着心口,好像心口的地方很痛一样,充满了委屈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