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我却心头一酸,差点流下眼泪。
“放屁!这个不是办法,老子不准!”我带着哭腔喊道,一把松开贴在他脑门上的桃木剑,“你他妈活腻了老子还没有呢,杀了你好被警察找上门吗?”
我还是拉不下脸说,苏小堂,我舍不得你死,我不准你死。
“不会的小航,只有你可以做得悄无声息。因为你刺破的是我的魂魄,不会留下证据……”苏小航抓着我,眼神里带着鼓励,脸色却苍白难看得可怕。
“不可能!我做不到!”我扯开被他抓着的手。
在撕扯的过程中,我突然感觉摸到一处干皱的地方。
然后就感觉自己触摸过的手指变得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难受。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竟然也尸变了!
原来他妈的还会传染?!
一时间我和苏小堂默默无言,我感觉那一小块地方在逐步扩大,像蔓延无尽的毒蔓。
一开始是痒,很想去使劲挠,挠破皮也想挠。
然后就是被刀子割一样的痛,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瞬间像被利刃无情割破一般,干枯的血肉钻破皮肤表面,然后慢慢扩展开来。
没有感觉了。
我再看手指头,它已经变得和朽木一样,苍老可怖,但不痛不痒了。
这才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指头已经完全尸变。
全身尸变估计还要不了一个小时吧,顶多俩,我还有闲工夫推导呢。
而且这件事过后,如果我还没死,还能去写尸变的变后感,一千字洋洋洒洒肯定不成问题。
这种突然从年轻的肌体变得苍老腐败的感受,只要经历过一次,就永远忘不掉了。
我盯着尸变的手指,对苏小堂说:“这下够了吧?老子陪你死,叫你不听我的话……”
苏小堂一开始看我沉默也不说话,这下子直接把我抱起来。
“你干什么苏小堂,嫌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我用没有尸变的手拍打他的后背。
“别动,小航。我不会碰到你的,放心。”苏小航的尸变的那只手的确离我远远的,他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扛在肩头了,“尸变的地方要尽快泡符水,不然会蔓延太快……”
原来是这样,我心想,却懒得回答他了。
我被他抱着走了一阵子,“小航你比小时候重多了。”苏小航大喘气地说,看样子累得不行了。
“滚,会不会说话,我都长大了能不重点了吗?”我没好气地说,用力拍打着他的肩膀,叫他嫌我重,“那就放我下来吧,我又不是不会走路。”
“不行,运动会加速血液循环,尸变会更严重……”苏小航还是气喘吁吁,却逞强地扛着我继续走。
我感觉他后背都打湿了,耳边的头发也被汗水浸透完全了。
“可是,你不一样要尸变了?这么走路……”我立马反应过来,“你还有放下我吧,要死一起死,别一个先死了在地府孤独……”
对于死亡,大多数人肯定是害怕的。
但真的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其实更多的还是接受和无助,只是单纯地想再活久一点,反而没有那么重的害怕和恐惧了。
反正现在我就是,只是不喜欢尸变那种令人绝望无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