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臻交叉着腿坐在他对面,“你作为冥河会的长老,
活了一辈子,竟然看不出我们想要什么。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你们会长的位置来的,何必惹一身骚?”
他很痛心地看着怀臻,“那您作为阴间的摄政王,又何必要出尔反尔戏弄我们呢?”
怀臻不再回答他,阿威已经带着行李上来了,我们径直地离开了大殿。
依旧是吴霜在前面开路,我们穿过无数弯弯曲曲的小道。
怀臻轻轻问了一句,“吴霜,你对冥河会最熟悉,依你所见,谁更像被她收买的内鬼?”
“这一点也不好说,陆先生……”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着,“我曾经离开过冥河会一阵子,大概半年的时候。也就是那半年后后,我一回来就发现他们所有人都有了带面纱的习惯,人人做贼心虚……”
我有些疑惑,“这么说,面纱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我还以为你们冥河会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呢。”
吴霜点点头,“我离开的那段日子,每隔一几天,多则一个月,冥河会的核心成员就要更换一批……甚至有时候,更换的速度还不如死人的速度快。现在,我对这批人早就不了解了。”
怀臻似乎推出了什么,“难道说,假冥王知道你们和真冥王的关系?所以把你们的核心成员赶尽杀绝……”
吴霜思考着这个可能性,好半天才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杀核心成员,我估计最大可能还是出于故郁大人的关系。但也许和最初的那位冥王有关,不知道陆大人是否还记得,一位叫怀镜的天纵奇才……”
怀镜……肯定和怀臻有什么关系吧,我猜。
但怀臻却突然冷了脸,“我早就不记得了,什么天纵奇才,他也配……”
任谁都看得出来,怀臻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想去回忆这个人罢了。
吴霜笑了笑,完全理解怀臻的心思,继续说道:“其实,最初的冥河会,应该是他的才对。殷幸还有回来接任了位置,这位统治了阴间和冥河会上千年,堪称天之骄子啊……”
吴霜似乎对那个叫怀镜的很敬佩,说到这些的时候,眼神都变得发光了。
怀臻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越是这样,说明他和怀镜的关系越不同寻常。
我从旁侧击,问吴霜,“那吴霜哥,他后来又怎么了呢?照理说,都统治了千年了,完全可以继续下去啊。”
而且听这里面的意思,所有的一切祸患,就是这个怀镜殷幸之后吧,地府大乱,冥河会也紧接着改朝换代。
吴霜叹了一口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但是,如果现在还是他统治地府和冥河会,肯定比现在要好些吧……”
我突然对这个叫怀镜,被吴霜称为天纵奇才的人充满了好奇。
既然已经是地府的头目了,说明他自然能力超凡。可是又创立了阴阳两界相通的冥河会,打着走私的幌子,说明这个人不走寻常路,肯定有不少奇思妙想的点子……
怀臻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远方,神情有些恍惚,“他就是个混账,是我见过最不负责任的君主。竟然扔下地府一走了之,把烂摊子全给我收拾……”
原来是这样……我大概懂了为什么怀臻提着这个人就冷着脸。
好比怀臻对于之前的柏禾,一走了之,把医院的事情一股脑全堆给柏禾,柏禾能不生气嘛?
他这个更严重,是一整个地府,一整个阴间。
我握着他的手,“那能不能把这个人找回来?所有的事情不就会迎刃而解了吗?”
怀臻嘲讽似的笑了,“能找到就好了……反正我是不会管的,他留下的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但是……”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我们不出手,帮冥河会找到真正的殷幸,又有谁能做到呢……
不过怀臻说的也有道理啊,这些事情,本就和我们无关,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去要求怀臻一定帮忙。
怀臻看懂了我的意思,“没什么但是,你临盆在即,
难道还要四处奔波去找那什么佳人图,逼她对你再次出手吗?”
当然不能这样……我只好认命地摇摇头,“我只想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和你在一起。”
钟无爱又开始闹了,“道长哥哥,我的小尸就在这附近,我能感受得到它的气息。可是、可是我现在没有铃铛,不能把它召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