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对方又没直接骂到她脸上来,她又不在意这种陌生人对她的评价,当听不到就是了。
不过哪想到,陈嫂子却是突然看向了叶曦曦,笑着道:“江教导员的妹子是吧,既然来了这,那就是咱们大院的自己人了,
我看你还年纪小的很,别怪嫂子爱说教,看你投缘才和你多说几句,
女同志的名声很重要,小辈做事情更得周到,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找我们家招娣,她可懂着呢。”
叶曦曦本来是想装听不懂的,不想弄得气氛剑拔弩张的。
可奈何陈嫂子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非逼着把话给点明,那就是存心欺负人了。
叶老板崇尚两种准则,一是和气生财,多个朋友多条路子,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退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她能给人三分薄面,却不能接受对方穷追不舍,那就是看她是个软柿子好拿捏了。
对照组这种玩意。
叶曦曦没兴趣。
她坐直了身子,目不直视的看向了陈嫂子,微笑着回:“嫂子你是长辈,说的话我自然听得,只是我有些疑惑。”
“你有什么好疑惑的?”陈嫂子皱了皱眉头。
叶曦曦笑:“我记得在一九六六年的时候,《华夏妇女》杂志就发表了关于最高领导人路线胜利万岁的社论,当时号召了广大的工农兵妇女、革命知识分子、革命女干部还有女学生,
要坚决拥护、勇敢捍卫、积极宣传、认真执行这一条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要敢字当头,做一个彻底的革命派,咱们都是被号召的妇女,上面的想法是敢于打破旧传统的束缚,为妇女争取到应有公平的权利。
在这些年间,无数领袖人物为了妇女的地位提高,背地里付出的心酸与血水都是想不到的,曾有像彭某某这样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的珠玉在前,难道不值得我们去学习和赞扬么?
像是女性认为自己的本分就是带好孩子,管好家务,把小家庭安排的舒舒服服,就算是尽到了最大义务的想法,这好像更像是被资产阶级思想给腐蚀的表现?”
长着最娇媚的脸,扬着最和善甜美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胆战心惊。
这就是现场所有人的想法。
她们虽然都是农村妇女,扫盲班上的漏网之鱼,可六六年开始的风,一直吹到了现在,也足足有八年了。
这八年,她们是看到场面从混乱到人心惶惶,再到获取平衡,找到规律开始生活,而不被人抓到把柄。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她们并非不知道。
只是月牙岛的日子实在是安逸,大家又都是家属,时间一长,难免会有所懈怠。
乍一听叶曦曦这话时,在场的人都给吓傻了。
原本还说说笑笑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向了陈嫂子。
叶曦曦注意到,还有两个嫂子看陈嫂子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幸灾乐祸?
这倒是有意思。
再看陈嫂子,脸色已然惨白,蠕动了一下嘴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这死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厉害。
要是被打上资产阶级思想,那不仅是她完蛋,连带着刘团长都得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