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官员很是不解:“没有证据,就说明独孤佑不曾谋反,如何不能复命?”
长孙羡见大理寺官员如此刚正不阿,便暗示道:“大人难道看不出来,陛下心中已有定论?”
这下,大理寺官员明白了,可却没有接下长孙羡的茬,反而义正辞严道:
“大理寺改制之初,陛下曾三令五申,说‘法律条款神圣不可侵犯’。长孙大人说陛下已有定论,恕下官不能苟同。大人若想继续查,那便查好了,下官要回京复命了。”
长孙羡还想与大理寺官员再多说几句,却被后者拒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跟随他一同回洛阳了。
八月初秋,大理寺向孟遇安汇报了调查结果,独孤佑是清白的。
听着这样的结果,孟遇安面色喜忧难辨,就连长孙羡都看不出来她是什么情绪。
待大理寺官员退下后,长孙羡单独对孟遇安说道:
“陛下若是不满意,微臣还可以再去查,只要够努力,总是能查到些什么的。。。。。。”
“长孙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孟遇安冷峻的目光看向他。
“啊。。。。。。?”
长孙羡被孟遇安突如其来的眼神惊吓到了,整个人也不知所措了起来。
孟遇安受起冷峻目光,换上了柔和的声音,对长孙羡说道:
“你前几个月刚在羌胡受苦,现在又舟车劳顿跑去查案旬月,这份赤诚忠心朕看在眼里。过几日朕便会命吏部考功司叙议功封,以嘉奖长孙大人的辛劳。”
“微臣惭愧。。。。。。”长孙羡垂首嗫喏,又悄悄抬眼询问,“那独孤佑的事。。。。。。”
“大理寺已经有了定论,此事只是虚惊一场。”
孟遇安字字如重锤敲击,给事情盖棺定论。长孙羡心中了然,不再多言。
可他退下时,心中的疑问却没有停止:
“陛下之前说要‘如山铁证’,怎么现在又不在乎给独孤佑定罪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许久,长孙羡也想不通,只能暗自自嘲:
“君王之心难测,到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一不留神猜错了她的心思,恐怕灭顶之灾就要来了,以后还是谨慎些吧。”
对于大理寺那边,孟遇安没有让他们太早把独孤佑释放,而是亲自去了一趟大理寺狱。
她想和独孤佑私下单独谈谈。
独孤佑看到孟遇安一个人前来,任何侍卫婢仆和随侍官员都没有,甚是惊讶:
“你来干什么?!”
话刚问出口,独孤佑又换上了自哀自怜的悲伤语气:“你是来送我最后一程的?”
孟遇安隔着铁栅,站立如松竹,垂眸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独孤佑,徐徐说道:
“我不想杀你,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
这个“我”字让独孤佑心中一动,刚才还蔫头耷脑的他瞬间把头抬起:
“你终于肯在我面前自称‘我’了?”
孟遇安不动如山:“如果你能懂事些,我早就在你面前这样自称了,你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话音刚落,独孤佑腾然站起,与孟遇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