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信任应当是相互的。您对遇安的不信任,臣想来她也是能感受到的。在这种氛围下,要求她轻装少骑、单刀赴会,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李允琛不苟言笑:“朕是皇帝,雷霆雨露俱是恩赐。不管朕如何想她、如何对她,都不是她防备朕、忤逆朕的理由。”
“这。。。。。。臣还是以为不妥。”贺令昌再次谏言。
“好了令昌,你不必再为她说话了。”李允琛武断道,“朕就是想让你看看她的真面目,好让你彻底断了对她的念想。”
为了做一组对照,李允琛还专门给益州李允瑛也发去了诏令,命他于上巳节来襄阳参加新帝朝贺与祓禊祭祖之礼。
李允瑛头脑简单,想法很直接,一眼就觉得这是李允琛给他设下的鸿门宴。
“他当我傻吗?这么幼稚的计策连垂髫小儿都能看出来,李允琛竟然以为我会上当?他摆明了要把我诱骗到襄阳,来个擒贼先擒王,兵不血刃就把益州收回自己彀中。”
李允瑛当即写了一封回信送还李允琛,称益州军务繁杂且自己身体抱恙,不能前往襄阳赴宴了。
李允琛收到李允瑛的回信后,结果无疑在意料之中。他把信拿给贺令昌看,又提起了孟遇安:
“琅琊王是谋反过的人,所以他当然不奉诏也不敢来。要是孟遇安真的如你所说,是个忠君的臣子,想来她的选择定会和允瑛有所不同吧?”
贺令昌没有给出任何反馈,心中念头纷杂盘踞。
一方面,他很清楚李允琛已经不信任孟遇安了,只是想找一个机会除掉她。
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孟遇安真的会如李允瑛一般不服从朝廷号令,从此自立。
贺令昌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李允琛,但他也不愿意有朝一日和孟遇安走到刀剑相向的那一步
二月仲春,孟遇安收到了襄阳发来的圣旨。
“幼薇你看,李允琛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孟遇安对陆幼薇说道。
陆幼薇轻笑道:“一个傀儡而已,除了父亲和昌哥哥,又有几人是真心服他的?”
孟遇安摇头叹息:“若在盛世,他也算是个明君了。可偏偏在乱世,显得他一点作为都没有。”
“我们守土保家,理他做甚。”陆幼薇不想再谈论李允琛。
“他要我去襄阳赴宴。”孟遇安神色如常,不动如山。
“什么!”陆幼薇一惊,转而冷笑道,“宴无好宴,这是鸿门宴啊!”
孟遇安蹙眉沉吟:“不光如此,倘若我不去,那就是不尊新皇、意图谋反。他设了几个圈套,不管我走哪一步,都能把我装进去。”
“那你去吗?”陆幼薇问道。
孟遇安手中拿着圣旨,指间抚摸过其上的每一个字,沉静道:
“去,当然要去,而且还要轻装简行,不带大军扈从。”
陆幼薇很不放心:“这能行吗?万一他扣下你,或者杀了你呢?”
孟遇安坚定道:“我相信令昌,他不会坐视这种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