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知不是呢?”慕容晖笑得颇具深意。
谢凝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慕容晖继续试探问道:
“本王有心帮谢大人洗刷冤屈,可碍于所知甚少,想帮也无从帮起。谢大人和尉迟漪到底有何旧怨,可否对本王实言相告呢?”
谢凝之身陷囹圄,万念俱灰,失了往日的精神与算计,只觉得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慕容晖作为唯一一个来探视他的人,谢凝之万般无奈,只能寄希望于依靠他。
“梁王当真要帮我?”谢凝之的问题仿若无物。
“当真。”慕容晖的承诺亦如无物。
濒临绝望之下,谢凝之把自己和尉迟苒、尉迟漪姐妹的往事,以及向独孤太后所献的连环计,都对慕容晖和盘托出。
慕容晖很是赞叹:“谢大人竟有这般胆识谋略,不愧能得太后青睐。”
又故作愤慨道:“尉迟漪小女子心性,最是锱铢必较,本王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谢凝之摇头道:“尉迟漪事小,孟遇安事大。顾修之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晋阳,还专门来找我,这一定是孟遇安在背后有什么谋划。”
他想了想,一桩不解之事萦上心头:“当时我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带着他去见宇文锐及,可他一点逃脱畏怯都没有,仿佛很想主动去见宇文锐及。”
谢凝之扒着牢门栅栏,又是疑惑又是忿然:“这难道不奇怪吗!”
慕容晖听得入耳,向谢凝之透露了宇文锐及的审讯结果:“确实很奇怪。顾修之受了宇文将军的严刑拷打,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你说他想干什么?”
“什么?他。。。。。。他什么都没说?”谢凝之目瞪口呆。
谢凝之本以为顾修之只要一进天牢,就会主动向宇文锐及泼自己的脏水,以达成他“栽赃陷害”的目的。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未多时,谢凝之像是突然疯了一样,蓦地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边时断时续说道:
“哈哈哈哈。。。。。。孟遇安啊,你可真是狠毒。。。。。。不惜牺牲自己的左膀右臂,也要置我于死地,哈哈哈哈。。。。。。”
慕容晖被谢凝之突兀的举动吓得一惊,皱着眉看了他片刻,也不见他恢复正常,便默默离开了。
回到府邸后,慕容晖没有把谢凝之最后的癫狂之言放在心上,只盘算着他所讲的和尉迟漪的恩怨。
盘算了一会儿,慕容晖又传来了长孙羡,将事情对他也言说了,并询问他的意见。
听完这段故事,长孙羡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惊喜:
“原来谢凝之和尉迟漪的旧恨还牵扯到了独孤晟啊?”
慕容晖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可以拿尉迟苒做文章,把尉迟漪的恨引到独孤晟身上?”
长孙羡首肯:“梁王睿智。此事绝密,只有谢家父子与独孤晟知情,尉迟漪也不过是沾了太后近臣的光才能略知一二——可她怎么能确定自己知道的就是‘实情’呢?”
说“实情”这两个字的时候,长孙羡的表情变得很是玩味。
慕容晖会意,渐渐笑得踌躇满志:“是啊,当她知道她的姐姐被卷入这个计划不是谢凝之的主意,而是独孤晟,那么她会作何感想?又会有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