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独孤将军行事如此冒进,旬月未过就失去了先机。没了益州,大燕目前的版图可是连南祁的一半都不到了。”
独孤佑所写之信虽是私信,但所奏之事却是国事。这样严重的军情不能隐瞒朝廷,只怕还是要让慕容晖知道。
不过在奏禀慕容晖之前,尉迟漪还是先去见了独孤太后。
幽禁半年,已经让独孤太后的心境变得深沉稳定,很难再有什么事情可以激怒她了,可她还是对独孤佑动了怒:
“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没拿下汉中也就罢了,竟然连经营两年的益州都丢了!”
尉迟漪安慰道:“太后,好在独孤将军本人全身而退,他在益州的上万兵力也得以保全。雍州刺史也是您的心腹,有他和独孤将军在,事情总有回旋的余地。”
独孤太后眼前笼上了一层绝望:“朕能否重掌权柄,已经不重要了。若是让孟遇安一次又一次抓住大燕内斗的机会,不出三两年,大燕就要亡国了。”
“太后。。。。。。”尉迟漪想起自己帮助慕容晖的行为,现在只觉得惭愧自责。
绝望从独孤太后眼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狠辣决绝:
“慕容晖必须死。”
她站起来,走到尉迟漪面前,握住了她的手:“阿漪,朝中的情况,就靠你与阿佑联络了。你平时也要多去见见陛下,对他多提一提朕。朕是他的生身之母,难道他就能坐视慕容晖囚禁朕而不管吗?”
“太后请放心。”尉迟漪恭谨承诺。
尉迟漪从独孤太后的寝殿悄悄溜走后,便要去见慕容铎,却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慕容晖。
“尉迟大人,你这是从哪儿来,又要到哪儿去啊?”
尉迟漪看见慕容晖朝她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的神情深不可测,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刚收到雍州的传信,正要去面见梁王,不想在这里就遇见您了。”尉迟漪灵机一动,用实情做了个幌子。
慕容晖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雍州的传信?出什么事了?”
尉迟漪便把独孤佑兵败葭萌关、撤军益州的事告诉了慕容晖,只是隐去了他询问朝廷内幕的事。
“孟遇安终究还是对益州有动作了,”慕容晖才被引走注意,可马上又绕回来了,“尉迟大人和独孤将军关系很密切啊?”
“这。。。。。。”尉迟漪磕绊了一下,解释道,“我身为内司,代尚书令职权,当然要关注国事。”
“到底是国事还是家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慕容晖一点一点靠近尉迟漪,把她往墙角逼,直到她退无可退。他近身上前,脸贴着尉迟漪的耳侧,轻语道:
“大人如此聪慧,可不要打错了主意。谁才是值得托付依靠的人,大人可要三思而后行。”
说完这些话,慕容晖转过脸来,与尉迟漪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中有看穿一切的睿智,有杀意萌动的威胁,还有一丝隐藏着的轻佻勾引。
慕容晖就这么盯着尉迟漪看了一会儿,而后拂袖扬长而去。